江姝冒失的傻样逗笑林、钱二人,她看向林善:“林善你笑起来比冷着脸更美!”
钱欣玥头也点得跟捣蒜似的:“我现在突然觉得,让四皇子看上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善却收敛起笑容:“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叩叩叩!”
门口传来一阵毫不客气的敲门声,一位看起来有些资历的宫女站在门口。
林善前去开门却被对方铺天盖地一顿数落:“隔着老远就听见你们这屋中嬉笑一片,既然这么闲就去藏书阁替殿下还书。”
钱欣玥正想争论,林善却直接应下接过书便随这位宫女出去,钱、江两人只能跟上。
虽是跟上但两人明显不情不愿,钱欣玥更是小声嘟囔:“麟阳宫一个个的都是事儿精。”
听闻,林善笑而不语,到藏经阁时四人分开各自还书。
林善拿着《楚辞》的几册翻找着属于它们的位置:“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
……”
她小时候母亲教过的一篇,最后两句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
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一位身着明黄色团龙纹锦袍的儒雅男子坐在不远处,将最后两句补上,随后看向林善:“你读过楚辞?”
林善将书放归书架向男子行礼:“是,奴婢读过。”
“取你刚刚背的《九歌》给孤。”
男子温上一壶热茶耐心等着,林善心中若有所思,将书呈到男子面前。
“为何偏爱《云中君》?”
“云神受百姓供奉亦润泽百姓,君主有如云神,奴婢身处皇宫自然联想到。”
“看来这藏经阁是卧虎藏龙之地。”
“奴婢不敢,这只是奴婢自己的感悟,并非班门弄斧。”
男子垂眼雅然一笑,一只冒着热气的青瓷茶杯被放到林善面前的桌沿:“没有说你班门弄斧,热茶暖身。”
“奴婢不敢。”
“这是你帮孤取书的赏赐,你叫什么名字?”
“谢阁下,奴婢名叫林善。”
男子笑意愈深:“好,多谢你为孤取书,记得喝完茶,林善。”
说罢,男子起身披上狐裘离开。
林善看着眼前那杯热茶一饮而尽,这珠兰银针是贡品,只有皇族才喝得起,莫非刚刚遇见的是皇帝?
虽眉宇间有君王之气可气势却莫名亲和,很难将他与发落国公府的人相重叠。
只能将此人留意,待与另一位线人汇合再确认。
钱欣玥三人还完书叫上林善一起回麟阳宫,当看见江姝时,突然记得她曾说过“皇帝已年过四十”,那刚刚的男子…
应该是太子——罹长珩。
“这位姐姐,我突然手臂好痒,莫不是被藏经阁里的书虫咬了,或是什么皮疹,怕传染给麟阳宫里的姐妹们,我先去太医院看看。”
宫女忙捂住口鼻离远几步,嫌弃一般摆摆手:“快去快去,你俩也离她远点!”
林善转身朝太医院快步走去,入宫时,族长就曾告诉她,宫中她并非孤立无援,还有一位线人早她一年入宫,本应缓几日再相会,但她有更好的想法,一定要与族长取得联系。
到太医院时,她还想着凭玉佩识人却刚踏入院门便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
林知斐。
“这位医师小哥,可否先帮我看看?”
“……自然,姑娘请随我来。”
二人来到太医院晒药材的小院,林知斐一边假装找药材一边小声与林善交谈:“怎么这么急?”
“林知斐,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