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依据,是什么?
是记忆还是感觉。
魂魄立于碑前,看到的,是故人;神灵坐于高台,入眼的,是信徒。
我从未消失,就像我从未来过一样。
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活在这世界,不停的触摸着,感受着,找寻着;是一种怎样的心境,不断的审视着,斟酌着,考量着;是一种怎样的态度,如旧的挣扎着,渴望着,矛盾着。
或是过于挣扎,才过于解脱,因过于求证,才过于迷茫,又过于执着,才一直在求索关于存在。
世间万物都会消亡,许是一刹,也格外漫长。
世间万物都依旧存在,换种方式,亦换种境界。
人们畏惧着,恐慌着,心惊着,面对人们所未知却存在的。
人们也贪婪着,欲求着,期盼着,面对人们所已知且存在的。
而万物存在,可万物存在,许无理,皆有理。
所以人们成长,探索,奋斗,想要知道无限的尽头,想要了解一切存在的道理,不断学着,创着,改着,奔波着,传授着,获取着。
不是填补深渊,是成为深渊。
而我用感知确定着,用心灵注视着,想去证明“存在”,可世上更多的,是人感知之外的东西,所以我无奈着,彷徨着,胆颤着。就像面对着空气或是时间,抓不住的,却像流沙一般逝去了。
所以我无法勇敢,当失去,当离别,当消失,我不够胆大,去面对这一切的遗憾。
就像孩童时喜欢的铅笔橡皮,猛然回神,发现画不出幼时的童真,擦去了幼稚的思想,无法忘怀。那是一断模糊的记忆,叫做童年。
也像青年时爱慕的老者长辈,暮然回首,那双那样巧的手和那样温暖的身躯一起被珍藏于木盒,埋藏与地,无法释然。那是一段模糊的认知,叫做死亡。
亦像成年时懵懂的女人男人,突然回想,是数不尽的爱意与歉意,旧爱与新欢,无法放手。那是一段模糊的考量,叫做爱情。
所以我仍旧胆大,去尝试,去接纳,去思索,我拥有勇敢,去接纳万事万物的存在。
可能是习惯,不在拘泥于失去,毕竟总有新物;可能是预料,不在困惑于离别,毕竟是为法则;可能是平淡,不在执着于分开,毕竟面向朝阳。
然后我通透,身体存于世间,灵魂超脱世外,仿佛居于更高的图层,俯瞰着迷茫的众生,无奈于他人的命数,迷失在施舍的同情。所以,这怎么不算一种悲哀呢。
从不存在,且无人在意;永远存在,且永不消亡。直到成为魂魄,真正的超脱于外,摆脱时间的束缚,漠视空气的流动,丢弃肉体的身躯,便就真的只有我一个知晓我的存在了。
存在或消亡,是一个深刻的问题,可同时,存在和消亡,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存在便缓慢消亡,消亡即以新生存在。
故人存在于记忆中,神明存在于信仰里,相信即存在,存在便真实,真实便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