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母亲醒来已是第二天听闻这个消息,她经不住打击,又晕了一回。
可想到年纪轻轻就丧命的兄长,他还是打起精神起身来到灵堂里为他操办后事。
我低着头跪在一群族亲里,一见我母亲就像是发了疯般想动手:“你这个丧门星都是你都是你克的。”
然而她的手还没落到我的脸上,就被我一把拽住。
“母亲慎言。”我眼含警告的看向他。
大约是想起了那日殿上父亲的提醒,母亲果然偃旗息鼓,只能用眼刀子一下一下的刮着我。
可这根本不痛不痒,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丧礼过后,皇上亲自下旨为我和陈振杭定下婚期,圣旨到府上的同一天,陈振杭的聘礼也送到了府上。
看着连庭院都摆不下的128台聘礼董玲珑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她与母亲皆是拂袖而去。
等到无人时陈振杭偷偷将一封信塞进了我的手里:“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再看。”
我疑惑不解,什么样的秘密还需要我做好心理准备。
看到我疑惑的小眼神,陈振杭噗嗤一笑揉了揉我的发型:“记着看完可不许气到自己。”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还是被信中的内容惊的遍体身寒。
难怪难怪听到董子臣和董玲珑苟合的事情,父亲竟然气的中风,原来竟然是如此。
我伸着手把信收好,这样的秘密自己要赶紧告诉母亲。
第二天我如常去父亲的屋内看望他。
屋内躺在床上的父亲只剩一双眼睛还能转动,看到我时,他睁大眼睛宣泄对我的恨意。
母亲正坐在他的床上喂粥,看到我也是停下手没好气的骂道: “你个丧门星,来这做什么?”
如今在听她骂我“丧门星”我不仅不气愤,反倒同情起他来。
我把那封信递到他面前:“母亲还是先看看这个,再想想该不该骂我丧门星吧。”
母亲有些疑惑的结果性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每看一句他的脸就涨红1分,胸膛更是被愤怒充斥的起伏不定。
“不,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骗我。”看到最后母亲疯狂的撕扯着那封信,双眼赤红的瞪着我。
但我知道她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可心中已经信了几分,否则她不至于气愤之词。
信上写着董玲珑是死去的姨母和父亲所生,我的传言也是出自父亲的手笔,只因为他要把自己和姨母的女儿接回府中抚养。
而若想让母亲一心一意的疼爱董玲珑,那就要先除掉我。
所以我3岁那年的走失也并不是意外,而是我爹为了给董玲珑铺路一手安排的。
也难怪当年武安侯府的千金走失,竟然无人报官,陈振杭寻了三日也没打听到哪家高门贵女走丢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爹的阴谋,他亲手安排人牙子拐走我,也故意瞒下消息。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他却能为了自己的私生女送我去死。
我冷笑一声,不管身后癫狂的母亲。
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是个被丈夫欺骗,被姐妹背叛的可怜人。
可她对我的伤害却永远不配得到我的原谅。
虽然看过了那封信,可是多年来的疼爱已经成了习惯。
母亲埋下了心上的秘密,没有告诉父亲和董玲珑。
我与摄政王婚期已定,这门婚事董玲珑是抢不走的。
加上她已失了清白,门当户对的人家自然是不能嫁的,否则被人发现他婚前失贞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
于是母亲精挑细选为他寻了一户寒门子弟,家中清贫,今年才中京最是好拿捏。
都说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母亲这一招为了董玲珑可谓是用心良苦。
为防事情有变,董玲珑的婚期定的很急,不过一个月就走完了三书六礼。
出阁那日董玲珑去给瘫痪在床的父亲敬茶。
看着一身嫁衣的董玲珑父亲不禁热泪盈眶,竟然能颤抖这抬起手来。
可是这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手上失力,杯子摔在了床上。碎片划伤了两人的手。
董玲珑瞬间白了脸,新娘子流血,可是不吉利的事情,可母亲却向着安慰道:“没事,没事,岁岁平安,岁岁平安。”
董玲珑这才露出了笑,放下红盖头,出了门。
屋内母亲看着床上的碎瓷片出神。竟也没吩咐丫鬟去收拾。
我试探性的开口:“母亲不如将这穗子片上两人的血放进水里验一验吧。”
床上的父亲听到我的话,突然气愤的瞪大了眼。
本想拒绝的母亲见状便改了主意,她有些迟缓的点了点头,我当即端来一盆水,将两片带血的瓷片放入其中。
母亲的眼睛始终紧紧的盯着脸盆,看到血液相融的那一刻,母亲撕心裂肺的大吼:“啊,董胡刚你这个负心汉,你竟然骗我至此,害我至此。”
“原来你喜欢的一直是姐姐,还跟他生了女儿,你骗我好苦,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母亲神色癫狂的扑上前掐住父亲的脖子,我没有出手拦她,任由她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父亲喉间发出“吼吼”的响声,努力的扭动身子想挣扎。可如今他哪里是母亲的对手,不过须臾他就没了动静。
可母亲却没有发现他的不对,还在嘶吼着:“我要杀了你。”
“母亲他已经死了。”我终于上前拦下发狂的母亲。
看着面色青紫的父亲,母亲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抖着手做倒在地上,口中喃喃:“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我面无表情的答道:“是你杀人了来人,去衙门报案。”
母亲哭的看向我,似是不相信,我竟能亲手将他这个亲生母亲送进牢里。
其实有什么难以置信的呢?前世他都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灌下毒药而死,这一世我当然也可以无动于衷的送她去坐牢。
毒杀亲夫是死罪,母亲当即被打入死牢。
行刑前她突然给我带了口信,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如她所愿去了牢里见他
一见到我衣衫褴褛的母亲就爬着来到我的面前:“学权,学权,你终于来了。”
“学权对不起娘亲也是被人蒙蔽才会如此对你,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她痛哭流涕的一直说着“对不起”“原谅我”这样的话
可我却在她希冀的目光里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了。”
“你知道吗?我已经在你和董玲珑的手里死过一回了,暴尸荒野,尸骨无存。”
随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落下,母亲的目光从希冀到震惊,再到绝望。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给我一封断亲书吧,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我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断亲书放到他面前,只等她按下手印就能生效。
母亲露出一抹苦笑:“好,我成全你,是我没资格做你母亲。”
她直接咬破手指摁在了断亲书上。
下一秒她转身撞上冰冷的墙壁。
鲜血从他的额头涌出,她缓缓的软倒在地上:“学权欠你的命,我还你。”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离开了死牢。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从此以后我与她两不相欠。
爹娘和兄长接连去世,武安伯府就此倒台。
我假意放出风声,说是摄政王要与我退婚。
这下董玲珑在傅家彻底没了一丈,听说她被她的丈夫赶出家门,还将她婚前失贞的事情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我听罢并未说话,她如何已经与我无关了。
再见董玲珑是在我去赴宴的路上。
一具衣不避体的女尸被人抛在街头,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可看到了那锁骨上的红痣我还是认了出来是董玲珑。
衙役很快来把尸体抬了下去。
这一世她惨死街头,也算还了前世的债。
我放下帘子将从前种种都阻隔在外。
从此以后我要开始新的人生,三年后我过了效期,被延迟的婚期也终于到来。
10里红妆,我出嫁了。
洞房花烛夜陈振杭,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他说:“幸好这一世还来得及。”
我还来不及思考他语中的深意,就被他拉着探讨避火图中的姿势。
也罢,来日方长,我总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