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樆香除了要照顾温若一的疗伤,亦要教小飞法术,空暇下来的时间,便独自一人钻入樆山北坡的山洞中。那山洞尘封多年,是樆山中上好的炼剑场地。洞内赫然躺着一座巨大的焚烧炉,樆香用法术将它唤醒,滚滚熔岩涌入炉中,樆香取下别在头上的花玉发簪,掷于炉中,作为炼剑的引物。发簪是樆香佩戴多年的,与她血脉连通日日夜夜直至上千年,于灵气所养护,承载着灵剑剑气的魂魄,是一件上等的炼剑引物。
樆香日夜守在炼剑炉前,看着炉中的剑逐渐成型。
就这样,日子过去了三月,接连着连轴转三月的樆香已经疲劳至极点,她给小飞放了个假,准她陪着温若一一起在樆山中玩耍,只一条,不许偷偷下山。温若一虽然嘴上顽固,但还是乖乖陪着小飞,接过了照顾她的任务。
最后两月是炼剑至关重要的两月,樆香需得集中精力投身于炼剑。
这两月,温若一带着小飞去他三百年前整日消遣的地方。也就是珍藏着樆山古籍的山洞。小飞不喜念书,温若一便让她蹲坐在自己身边,给她诵读,讲述樆山古时的故事。
随着修为的注入,一缕缕银丝从樆香的发丝穿过她的指尖跃到焚烧炉中,转而闪入了剑的雏形之中,剑在疯狂吸取周围的一切力量,倘若换做修为低浅的仙师在此,早已被吸尽元神。好在樆香在将半身修为渡给温尘昭后,每日勤恳修炼,三百年来也算是恢复不少,只是有点乏力罢了。
在五月的最后一天,焚烧炉的炉火燃到了最极致,炉中的银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这两个月她都保持着一样的姿势,不断地输送修为,这让她想起了曾经替温尘昭炼剑的日子,她送了他以尧,现在她又替她儿子炼剑。
在刺目的银光铸剑褪去之后,焚烧炉缓缓打开了炉罩,悬浮在炉中的是一把浅绿的宝剑,花玉质地,闪着银光,樆香略微抬手,翠绿的宝剑飞到她的手心处,她紧紧握住,缓缓拿至胸前,剑柄处刻着三字:
棠山乱
樆香轻轻握着剑,在她端详完剑身,喷涌的鲜血夺口而出,她用袖子轻轻拂去嘴角的鲜血,便倒了过去,炼剑是一件极伤修为的法术,况且三百年前已将半生修为荒废,她实在是承受不住了。重重地摔在了焚烧炉前。
这日,小飞起身后,她已经习惯蹦蹦跳跳地跑去东厢房。
“今日还是去看书吗?”她推开了半扇门,探出半个脑袋耷拉在门框上,看着屋内的温若一。温若一早早换好了装束:“今日樆香应该能回来了,你找她玩去罢。”他头也没回,语气冷的能够冻死人。好在小飞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吃了个闭门羹后默默走回大院。
那既然今日无需去看书,小飞的懒惰性子又犯了,不如回去睡个回笼觉!想罢,她便又摸回了自己房间,悠悠地倒头就睡。
温若一看着她伸着懒腰走回了房内:
“真是一头懒猪。”
屋内,小飞酣酣地睡意逐渐蔓延,她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很香,却闻着令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