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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第十一章

石卒

看着转身离开的人,迟方宵揉着眉心说:副官你看吧,所有女人都一样,什么没有心机,单纯,其实她们心里清楚得很,小算盘精着呢,哪儿用父母替她冲锋陷阵还气成那样,说罢,把一个文件放进牛皮纸袋里,说就这么部署下去吧,顺便致电荣将军,看他是愿意他们在战备区,还是让自己找精兵送去北京

副官拿过文件又从兜里掏出三封信道:有两人把越城状况和大致部署送来了,你看看吧

迟方宵拿过信封打开,内容还挺多,又看了另一份,内容大差不差和他想的差不多,最后一份划份的区图纸有些潦草,另外一些照片,他手指摩挲着照片里南惹的脸,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她好像又圆润了一些,更好看了,除了那有些碍眼的孕肚,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拿着这些照片随手从身边酒柜掏出一瓶威士忌去了一个特别的房间

他打开了灯,房间里全是南惹照片从小到大的都有,还有一衣柜的衣服各式各样的,中间摆着一个人体模特,模特身上穿的是一件纯手工定制的婚纱,上面缀着珍珠和碎钻,模特脖子上配的也是一串钻石项链,光秃秃的模特头上是一顶超美的钻石王冠

秦妍找过来的时候,隔着门听着男人的深情告白,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一点门缝,才看到里面的场面,男人在身穿假人模特前深情款款的诉说着思念,墙上布满了南惹的照片,秦妍的自尊心突然自我苏醒了,她瞬间没办法在自欺欺人了,原本想着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融入他软化他,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只要南惹还在,他就不会正眼看她,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陷进了掌心,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转身悄悄离开这个房间

张少梁知道迟方宵转移到了苏州,内心就更加惴惴不安起来,苏州和越城中间就隔了一个嘉兴,但是人手还是不够,军需补给倒是很充足,就是缺人,但他也不能硬征,可是周边城市已经自愿征兵的都招了个遍,已经把可以能用的都揽收了,包括十八岁自愿报名的预备役男孩,因为人手不足张少梁很焦虑,宁波方向的闸口得守提防日军,嘉兴方向的闸口也得守,提防迟方宵趁虚而入

南惹看着越来越忙的张少梁心疼的不行,为了方便随时开家庭会议,所有人都回到了老宅居住

老宅一下子热闹起来,最开心的就是俩老人和一帮小萝卜头了

某天晚上靠近宁波闸口的日军终于还是对着越城这边开战了,迟方宵和两个舅舅,忙成一团

南惹也担心,但是一见她皱眉头,七大姑八大姨就巴巴的哄着她,越是这样的气氛南惹越压抑,她试图做点什么分散注意,也好安抚大家

周边村子已经乱成一团全部往城里挤,陈家每天都安排一批人上街维护治安,不怕外敌,最怕内乱

江苏那边收到了日军已经开始打宁波的闸口了,那估计江苏这边的港口也快打了,迟方宵戳着沙盘上的布局,问副官:怎么样,荣将军决定好了吗?再拖下去我们可调不出人手来安排把他们送回去了

副官:荣将军,前天就同意了,只是这些天秦家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所以也没和你说

迟方宵愣了愣疑惑道:不对啊,撕破脸了,他们顾自己要走直接收拾东西我能理解但是,她秦妍呢?没闹?

副官听到秦妍道:我也觉得奇怪,她好像有些,太,太平静了,平静的不太正常

迟方宵无语道:随她吧,可能是想开了,这样也好,你回头送亲自安排三百人去护送她们回京,在她上火车前把我签好的离婚书给她,她愿意什么时候签字都可以

把三个港口盯紧了,尤其是连云港那边,小日本喜欢晚上搞突击,派两个大校过去,另外两个港口各派一个中将两个上尉过去,其他的继续在苏州做预备役,最后派两万人过去守着越城那个闸口,我预判迟方宵人手不足,我怕他打不过那批日本人,这样就算他来信息借人,我们也来得及赶到,只有越城好,南惹才会没事

秦家三人带着两车行李和三军卡的护卫队,准备北上了,秦妍一直在车站口等着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只要,只要在她走之前,他出现抱抱自己好好告别,她就原谅他,但是直到火车鸣笛快走时,她也没等到自己要等的人,反而只等到了爸妈劝她上火车,拉着她上火车

秦妍坐在包间车厢里泪眼蒙蒙的看着窗外,火车慢慢启动

秦爸看了眼妻子觉得时机对了,就把那个签过字的离婚证书拿了出来

秦妍冷眼看着这一张签了字的纸,那笔触刘畅没有一丝停顿,看来签字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和留恋不舍,可是。他明明是那么念旧情的啊,怎么会对她这么无情啊,她擦干眼泪挤出笑容道:爸妈,你们先休息一下吧,我去一趟洗手间

秦母点头示意,去吧,她一个当妈的很了解自己女儿现在需要缓和情绪,就没拦着她去卫生间

窗边的风景也渐渐开始倒退,前车厢都离开了月台,外面突然有了些骚动,秦母没在意,秦父到有些奇怪,刚想起身

门外开始急促的敲门,秦父担心的立刻开门问:怎么了

哨兵神色慌张结结巴巴的,一副该说不说的样子,但他害怕的全身在抖

秦父愤怒的吼道:你倒是说啊,哑巴啦

哨兵声音轻的和蚊子叫一样道:大小姐跳车了,她。跳车跑了

秦母拍桌而起,又脱力瞬间倒地

秦父赶忙过去扶起自己老婆,走到床边放下人说:愣着干嘛,快去叫医生啊

哨兵犹豫问:那....那大小姐怎么办

秦父愤怒道:别管她,让她跑,现在赶快去叫医生

秦妍跳车后还扭了脚,一瘸一拐的走到火车站口,看到准备开走的汽车,忍着疼痛急忙跑着上车

车里的小司机人懵了道:小姐你谁啊,怎么乱上别人车啊

秦妍听着这叽叽喳喳的刮躁声,从大衣口袋里取出好些钱说,走开车,带我去越城,快

小司机看着钱为难的说,小姐,我也想赚这个钱,但我不认路啊,而且我要回主家去复命呢,要不你看,你换一辆

秦妍忍无可忍,直接掏出手枪上膛道:你开不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

小司机看到真家伙立刻吓怂了道:走走走,立刻走,我还知道一条近路呢,我这就带你去啊,你小心点拿稳点别走火了,姑奶奶

见车子启动,秦妍这才放松了一些

秦妍这边悠哉悠哉的去越城路上

迟方宵收到这个消息时郁闷坏了,怎么净给他惹事啊,摘掉军帽后抓了抓头道:你派一个小分队,去给我找,务必把人平安找到带回来,真能给他惹事,闹情绪也不分情况场合

南惹今天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的,但是前线来报说没事,四舅也回来过一趟,可是南惹总觉不对劲,整个人开始坐立不安的焦虑起来

竹枝见情况不对,就托人去找了大夫人

大舅妈过来安慰南惹说:已经让人去叫少梁了,他今天晚上回来休息,还说要陪你吃晚饭呢,小惹你就放心吧

南惹总算安心下来,还被大舅妈哄着喝了完燕窝粥,还小憩了一会儿

张少梁接到消息时,风尘仆仆过来了见着,她在画架前忙碌,看到她这样恬静,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一些

随着人缓缓靠近,南惹扭头看去,见着来人两眼立刻蒙上了雾气

张少梁怕她跑着扎进自己怀里,赶忙上前一把把人揽进怀里温声细语的说:怎么了,小哭包,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别总那么焦心呀,你这样我在前线也不安心啊

南惹带着哭音的在张少梁怀里说:我今天下午时总感觉很不踏实,我也是怕你有事啊,不是我焦心,是感觉,我感觉很不好

张少梁摸了摸她头说:好了没事了,今天我好好陪你,三舅和四舅在那儿呢,但是先说好哦,今天好好陪你了,你就不许瞎操心咯

南惹在他胸口蹭了蹭软软的声音道:知道了,知道了

张少梁:这会儿离吃晚饭还早,我陪着你去院子里走走吧

南惹轻声说:我想去后街走走,我想去吃那边的糖糍糕

张少梁冷脸说:不行,你要想吃我现在就叫珊瑚去做,快吃晚饭了,你乖,对了,我回来还没去见外婆呢,走吧陪我一起去看看她,她那儿坐会儿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大厅吃饭了

南惹笑着柔柔说:好,去吧,去看看外婆

老太太正听小丫头给自己念戏本呢,听着正起劲,看到俩人来立刻眉开眼笑的从躺椅上起来,拉着两人的手在一边坐下,关心的看着张少梁说:回来啦,前面没事吧,你舅舅他们总说没事,可你老不回家,别说小惹了,我也担心啊,快让外婆好好看看,黑了些,也瘦了,怎么?小厮送去的饭菜不合胃口吗?还是忙着没顾上吃啊!

南惹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

张少梁满目柔情看着眼前这个碎碎念的老太太,笑着抱过老太太的胳膊说:外婆,你也别担心,我可是连战斗机都会开的人,三舅四舅也是柏林军事学校呆过一年的人,前面的事你不用担心,倒是小八他们三个还没从国外回来吗?

老太太听到这儿时笑笑说:回了,回了,在路上了,估计这几天也就要到了,你放心吧,你看看光顾着我俩说话了,把小惹晾一边了

南惹笑着挽过另一只手说:外婆,你看你说的,少梁他这不是刚回来嘛,你俩说说体己话,怎么叫晾着我了,我不乖乖等着接话呢嘛

此时一个小丫头跑来说:老太太,前厅来信说可以开饭了

南惹扶着老太太起来

老太太还闹情绪说:你怎么还照顾起我来了,快少梁扶好小惹,我自有人照顾

张少梁笑着从外婆手里接过南惹的手开心的一起去前厅了

一家子一起吃饭就是热闹,饭间也没有沉闷,气氛依然很愉快

饭后南惹困了就先去睡了

张少梁和几个舅舅还是讨论征兵的事情,他们现在是纯消耗火力,可在不打退他们,他们还会来更多人,搞不好还会从海上调来重武,小八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有确定时间吗?我们现在很需要那批重武

二舅看了眼说:具体时间还真不知道毕竟现在海陆空三运他们周转过来路上会发生什么,耽搁多久不一定,不过估摸着是这几天了

那就好,万一路上有什么事情,让小八他们别管那批重武,人回来才是最重要的,舅舅们只有小八他们这三年长大的大小子,可不能有事

大舅笑着说:放心吧,小八他们精着呢,没事的,征兵的事情我再去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听说迟方宵有两万在嘉兴那个闸口,问他接调也行的,那小子大是大非上还是拎得清的,我前些天已经打过交道了,南惹这边你也放心,陈家那么多真枪真弹的护卫呢,大敌当前他也不会闲的来抢个女人的

张少梁听到这里也算是有点放心下来了,随后起身说:那大舅迟方宵那边你多接触吧,我去休息了,明早还得去前面呢,对了前面军需消耗很大,尤其是子弹,让工厂在加班五小时吧,金贴会跟上的

舅舅们笑起来道:你放心吧,你们顾好前线,后面我们难道还顾不好吗?就是就是,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张少梁洗漱上床,南惹睡的沉倒是没惊动她,只是稍皱了皱眉,往自己怀里拱了拱,张少梁搂过小人儿亲了亲额头也进入梦乡

当天七点多南惹就醒了,看着眼前睡着的张少梁,伸出手摸了摸他脸

张少梁感受到了脸上传来的触感,也睁开了眼,四目相对,南惹深情的眸子直直撞进自己的视线里

南惹见人醒了满脸歉意的说:抱歉啊,吵醒你了,我就是想摸摸你

张少梁见要抽离的小手赶忙在扯过来放到自己脸上说:没事,你在摸会儿,等会儿我就要走了,又要过好几天才回来呢,你且好好摸

南惹细细描摹着张少梁的轮廓,眼里又起了水雾,泪水无声滑落,她抽离小手擦掉滑落的泪水说:起来吧,拖也拖不了多久,更没必要这样,我只盼你平平安安的早点战胜归来

张少梁也做起身抱着南惹说:好,都听你的,那起来吧,我们在一起去吃个早饭,等会儿你可以在睡个回笼觉

南惹唤了珠兰,竹枝,起床收拾,张少梁换了套干净的军装,两人恩恩爱爱的到前厅吃饭

快八点了,准备开饭的人也不少了,他们刚好赶上

饭间张少梁特别照顾南惹情绪,生怕她又哭鼻子,边吃还边说着各种事情,扒拉扒拉的

南惹都被说到笑出声来了,大家看着这俩也自动忽略,倒是几个舅妈说了几句酸话

出门时南惹还拉着张少梁依依惜别,难舍难离的

张少梁抱了好一会儿,没办法,他又何尝不想时刻陪在她身边呢

就在他们你侬我侬时,谁也没注意到瘸着腿的秦妍

秦妍是昨天傍晚到的,寻摸了好久才找到陈家,就在斜对面的街上盯着陈家门口,她昨天看着张少梁回去的,所以想着他今天一定也会出门,她就蹲守着,弄不死南惹弄死张少梁让南惹难受也行,她提着一口气,苦苦熬着,就看到这一幕,她摸着兜里的枪一点点靠近,看到她们抱的这么难舍难分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南惹她能有这么多爱她的男人,凭什么她都怀孕了还能勾引的迟方宵对她爱的那么死去活来,她一步步挪着靠进他们

在竹枝她们感觉不对时赶忙跑过去,但已经来不及了,秦妍直接掏枪喊到,南惹,你快给我去死吧

张少梁疑惑抬头,只看到竹枝和珠兰惊慌跑向他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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