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梁看着小婉从身侧拿过一个文件袋说:这是你的新身份户籍在里面还有五万的银行本部支票以及五根金条,但是这些东西你能不能拿到就要看你说出来的东西值不值这个价了
小婉自信的扯了扯嘴角道:昨天我说过的吧,她怀孕了,但根据我看她的状态,这个孩子未必留得住,而且迟方宵为了稳住南惹的情绪说了去找她哥哥下落了,并且他们已经在筹备婚礼了,但是这些事情的前提是迟方宵没有骗她,而且是她最后一次信他了,她说如果这次还是和之前一样南惹会彻底失望离开迟方宵,迟方宵也会放手,所以,张少帅你稍微运作一下让他们岌岌可危的信任彻底瓦解就好了届时南惹无处所依,而你在她最需要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或者说张少帅你有自己的盘算。
张少梁似有不解问,你说她孩子留不住又怎么说?
小婉看着张少梁手里的文件袋道:因为南惹最近情绪起落太大而且受伤加上次吐血的事情来讲她身体亏空太多,是在强行试着保胎,如果不成这月底必须流掉孩子,不然会危急南惹自身,而且这个事情南惹不知道,结婚可能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所以张少帅想怎么做就要看你自己的,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张少梁挑眉看了看小婉递过文件袋道:我知道了,那你现在准备去哪儿,我在最后送你一程就当是饯别了,毕竟以后也不会见了
先去银行吧,我要把支票换成外汇,在送我去码头,我要搭最早的一趟邮轮离开上海,我相信这点小事张少帅还是可以安排的吧。小婉认真的看着他
张少梁挥挥手,司机立刻将车子开往银行方向
来到码头时已经是中午了,小婉一下车就看到了同时在码头的叶娇娇,一帮人围着她告别的告别,搬行李的搬行李,这么一对比,小婉就像个着急逃走的流民一样,最后在关车门前不死心一般的问了句,张少梁你当初是故意把情报放在桌上的吗?也是故意住在朱大志隔壁的吧?其实背后推动我安排给朱大志的一直都是你,对吗!
张少梁只是轻扯嘴角说:我说过的你很聪明,国外也没那么好,想回来的话,以后也可以跟着我做事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小婉只是默默的关上了车门,随后头也没回的上了那搜巨大的轮船(跟着张少梁做事或者跟着迟方宵其实结果都一样,不过是从一个坟墓换到另一个坟墓罢了,而她至始至终只是想要的是一束温暖她的光,并非坟墓,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以后只想靠自己,这一别从此以后各自安好吧)
大清早的南惹被一阵作呕感袭来扰了清梦,急忙掀开被子往卫生间跑,趴着洗手台就直吐酸水
迟方宵被惊醒看着光脚的南惹,吐的小脸泛白还直冒冷汗,心疼感不言而喻,立刻拿过一条毛巾递过去,看她好些才抱起她回床上,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轻声问:你感觉好些了么?南惹你要实在难受的厉害我可以先放弃这个孩子的,我只要你好好的
南惹摸着自己还平坦的肚子说:我要这个孩子,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见南惹执念太深,迟方宵一时间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只希望她能在这段时间养好身体,要不然她怕是又要失望了,不过好在婚期在即,也没什么好操心别的了,她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养身体好好的做她的新娘就够了
此时蓉儿已经发现小婉不见了,起初她以为她去厨房了,但厨房没看到人,只能按部就班的照常煎药,叮嘱仆人熬鸡丝粥,但还是焦虑担心
迟方霄盯着南惹吃了早饭和药,就和副官出门去安排事情了
南惹又睡了一觉醒来准备下楼,但是左看右看就是没见着小婉,不过也没太好奇
时间一天天过去越临近婚期,迟方宵越心里不安,吩咐让人去盯着点张少梁,最近这些事情忙的他焦头烂额
这天南惹终于后知后觉的不对劲起来,叫来蓉儿不悦的问:小婉呢?好像好几天没见她了
蓉儿心里一咯噔,但还是笑得从容回答道:这几天,我也没见呢!督军最近也忙,估计是喊她去帮忙了吧
听到这里南惹倒也觉得合理,点了点头
蓉儿心慌的快速走开,到底还是一起厮杀过来的,只要督军不问,她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少梁这边看似按兵不动,实则私下已经派人去安排调查了,很多事情他得查清楚,否则很难劝动南惹心甘情愿的在他身边
近期的上海暗流涌动,人们都各怀鬼胎,看似各自都在按部就班,实则各自筹谋,颇有些暴风雨来前的宁静气势
迟方宵在这天得到了,两个消息,首先 南惹这胎已经保不住了,得抓紧落了。其次 前方传来消息,他们找了已经半个月,南惹哥哥大概率是死了
副官在一旁看着轻叩着桌子眉头不展的督军,欲言又止
与此同时张少梁这边也得知了这俩消息,他是立刻哈哈哈大笑开来,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南惹这些天倒也没闲着,挑选首饰,试穿婚纱,安心养胎,只是越是临近婚期,就越想念家人,算着日子估计也该有哥哥的消息了,正想着
迟方宵就从后面拥住了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安抚住了他此时有点焦躁的心情
南惹回过神问,你上次答应我的要陪我去珍宝阁的,能不能抽空陪我一起去一趟,我真的很想把妈妈的几个首饰拿回来
迟方宵温柔的回应说:好,明天就陪你去
对了,哥哥的事有回应了吗?南惹问
迟方宵身子一僵,但又瞬间放松下来回应道:今天收到消息那边最近有些台风影响,我估计还要些时间,但应该也快有消息了,你放心吧,一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的
南惹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放松下来
第二天好不容易能出门,南惹的心情也是格外开心的,胃口也格外好,就多吃了一些,回房梳洗间
迟方宵先安排了蓉儿去炖了燕窝,随后又安排副官了几句,但是眉头拧在一起一直没放松过,不过他清楚,落胎的事情,今天最合适,只可惜今天落胎的话,婚礼就又要延迟了,但目前也只能这样安排了
这边前脚出门后脚就有门口盯梢的黄包车夫,跟着车跑上去了
南惹看着熟悉的街景突然有些眼眶泛红,这些地方回忆太多了,如果可以,她希望以后哥哥和她的孩子能去一个新的城市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她是再也不想回来了
迟方宵感觉旁边的人儿情绪低落起来问,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南惹吸了吸鼻子强撑着说:没什么可能有些多愁善感了吧,前面是不是快到了?
迟方宵嗯了一声,随后眸色凝重起来
车子停下,迟方宵下车,走到侧边开门扶下南惹
推门进去,店铺里琳琅满目的饰品映入眼睑
掌柜的见来人,急忙起来从柜台里迎了出来笑嘻嘻的道:这位爷要点什么?咱家珠宝首饰,定制都有,如果要看精品的话得移步进厢房里
南惹冒出头道:掌柜的还记得我吗?我之前在你家放着修补几个首饰,不知道修好没我来取!
掌柜的往迟方宵后面看去,这一眼给他看的一怔愣,这,这不是南家大小姐吗?不是说,努力收起思维,继续咧开笑容说:南小姐,您之前拿来的送修已经修好了,我这就给你去取啊,您稍等一下啊,最近还有新货也可以看看
一到后堂,掌柜的抹了下额头的汗,大清早的刚刚还以为见鬼了,还好之前没吞了这批珠宝,好在也是价高没几个人买的起,要不然今天交不出东西来,赔钱事小,搞不好命都得玩完,好在好在,东西都还在,他一一从保险柜里取出,还顺便拿了三套高品新货
迟方宵在一遍坐着喝茶,南惹到处看看
掌柜的拿着饰品盒子出来了,引着南惹去坐下,先打开送修补那几套
南惹取出项链仔细来端详起修补过的地方
掌柜的倒也没闲着,取出新的那三套打开对迟方宵说:爷,你看这三套是新到的高货,海外定制回来的,您要喜欢今天收一个开张生意打包带走
迟方宵随意看了眼,一套蓝宝石项链三件套,一套钻石三件套,一个满钻王冠,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王冠,配上那套婚纱一定很配,另外两个嘛,差点意思,但迟方宵还是转头问南惹意思
南惹也看了下桌上物件道:也就那样吧,怎么你要买了送我吗?
迟方宵笑了笑道:你呀就是眼光高,我早就给你准备了更好的,倒是这个王冠不错,配你的婚纱刚好,这个可以要,你觉的呢?
南惹关好盒子,收起自己妈妈的首饰道:你安排就好,但是,那件婚纱不是镶嵌珍珠吗?和钻石王冠会不会有冲突?
迟方宵笑了笑道:没事,可以拆下一部分,在镶嵌一些钻石上去这样就相得益彰了,拆出来的珍珠可以串成手链和项链
南惹撇了撇嘴道:随你吧,你乐意折腾就好,我都行
掌柜的笑嘻嘻的送俩人出门,这一单开门生意真是不错,要是每天都这样开门生意他都得开心死。
南惹刚想上车,迟方宵看了看街道,拿过首饰盒放进车里道:对了南惹,这边有家蛋糕店,要不要我给你去买块小蛋糕,我记得你从前最爱吃了
南惹愣了一愣道:一起过去吧,我想自己选一个,确实很久没吃了
迟方宵应了声,他想去牵着她过马路
但她还是,避开了他的手,自己朝着马路对面走去,果然啊,他 真的很了解她呢!
远处的一个街口传来一阵骚动,随后一个人抱着一个手提袋四处乱窜跑的飞快,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但只有一个声音划破街面,他大喊着抓小偷啊,抢劫啦
南惹刚扭头望去,一个人就重重撞上了她,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栽去,重重摔倒在地,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鲜血缓缓溢出,南惹疼晕了过去
迟方宵命人去追小偷,自己火速跑上去揽住了南惹,抱起她上了车
远处歇脚的黄包车夫看到他们走了,也跟了上去
一场闹剧,随着街面的人群散去,也变得宁静了似的
医院这头,南惹小产是必然的,虽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觉得很心疼,感觉像是有手攥住他的心脏一样,直到看到她从手术室里出来,看着她惨白的小脸,他也想过,自己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可能还是因为,他从开始就错了吧
张少梁知道这事以后,震惊,愤怒,他气的全身颤抖,但是他还得把事情串起来,把尾巴扫干净,这样做事才会事半功倍,到时打翻身仗才能大获全胜(迟方宵,这次可是你自己把把柄送到我手上的,可不是我陷害你,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南惹,你等着看吧,这一次我赢你,胜过你从前赢我的十次百次)
南惹醒来得知了自己孩子没了难受的不行,但还是强撑着身体在床上靠坐着,看着窗外的风景感觉无比寂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南惹觉得有些莫名,但还是淡淡的说了个进
张少梁抱着一束百合花进了门
南惹看着张少梁有些奇怪,但又觉得眼熟,刚想开口问
张少梁就放下了百合花说:南惹妹妹好久不见,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你个小哭包小时候打针爱哭吃药就躲,我特地从越城带了你爱吃的奶糖,也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了,随即就从口袋里撕开一颗递到她面前
南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粒糖,眼泪一滴滴的落下,糖掺着泪水说不上是苦是甜,但还是觉得好委屈,特别委屈的感觉
张少梁什么也不说,就这默默的等她哭完,随后及时递上一块手帕
南惹擦了擦脸,音色哑哑的说,让你见笑了,可我实在忍不住
张少梁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说: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小哭包还是那个小哭包,其实南家的事情我已经都了解过了,现在你一个人肯定很难过,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但是,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迟方宵反应过来的话,他很快就会赶回来的,所以你想不想听真相在于你,你要是想听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你要是不想知道我现在就会走,你也可以当我没来过
南惹睁着泪盈盈的眼睛,无比坚定的点点头说:我要知道,真相很重要
张少梁缓缓开口说:迟家和南家的事北京军区总部谋划好了很多年的事,叶衡也有参与,所以他后面升职来了上海当司令,迟方宵也知道你家快出事那段时间所以提前半月保下了你,把你藏在花楼,还有你哥哥我也派人去找过了,他已经死了,海盗杀人越货,我的人只从他们那里找到了这最后一块手表,最后,你的孩子,是因为本来就留不住,他怕你反悔不和他在一起,这才有了今天上午那一出,这些人证物证我都有,也可以等他来了,跟他对峙,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南惹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惊天消息炸懵了,前面南家和迟家的事情她猜的七七八八,但是后面的事情让南惹震惊无比,她真的不敢相信迟方宵居然会这样做,她以为他们之间最起码是有感情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她摸着那块印有哥哥名字的手表说:我信你说的,不用证明了,等会儿他来了,我需要和他处理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用插手,只需要在我和他说清楚后,带我走就好,可以吗?小哥哥(是呀,那个小男孩说的是叫他小哥哥就好,不是宵哥哥)
张少梁此刻开心的都要飞起了,他觉得他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随后也安安静静的坐在她床边,一起等
只是越等越焦心,因为男主角迟迟不出现,南惹苦笑的说:罢了,当面掰扯这种事情也很失去最后的脸面和他们多年的真情,最后只是留下了一封书信在百合花边,跟着张少梁走了
迟方宵发现不对时,急忙赶回来,空空的病房他只看到了床头的书信,他终究还是没留住她,她还是知道一切了并且决绝的离开了自己,明明,明明就只差一点点,他就能娶到她了,都是张少梁,这一切都被张少梁毁了
时光匆匆,三个月过去了,峡关也算是平静了
南惹在张少良的小院静养的也很好,虽然偶尔还是情绪还是会低落,不过笑容明显变多了
张少梁看着那个站在阳光下,摆弄花瓶插画的小女人,阳光撒在她的脸上,好看的像是为她蒙上了一层柔雾,这一切静静的岁月静好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该问问她了,但又不敢吓着她,不过自己也迫切需要一个她的答案。
南惹感觉到有一束目光注释着自己,她回过头去,那个小哥哥永远在身后,看到自己看向他,他也是温柔一笑朝着自己走来,这一刻南惹心里无比安心
张少梁此刻内心七上八下的,是又紧张又忐忑,搞得自己行为上都有些怪异,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南惹看着他这样不禁笑出了问: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看着傻兮兮的,有什么事直说好了,没必要这么不自在的
张少梁听到这里也是不禁自喜,鼓足勇气缓缓的说:阿惹,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从第一次在医院遇到你,你小哭包的样子我觉得我能记住一辈子,后面因故离开上海回到越城,我也还是在打听你的消息,我从没忘记过你,本来妈妈去世以后我也不想回来上海,但是,上海有你在,所以我来了,我还记得刚回来那天就是你生日,我都来不及休整直接带上那罐奶糖去你家参加你的生日宴,我赶到时你正好弹到杜鹃奏鸣曲的尾声,我看着你开心又明媚自信的样子,我就走向你,迎着你而去,我递给你糖刚想和你说,小哭包好久不见时,你只是接过了糖罐,礼貌又疏离,直接朝着迟方宵去时,你知道那一刻,我是什么心情吗?我觉得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喜欢任何人了,除了你,对我来说谁都一样,其实我当初回上海时外祖父就很抗拒,但我说他的外孙媳妇在这里我要去把她带回来见您,所以他让我来了,我今天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想你知道,我的心,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可以等你,直到你愿意,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不会对你造成困扰的,南惹,我.....唔.....
南惹踮脚仰头,封住了他的唇瓣,这一吻很快,快的像是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离,但粉色的红晕还是爬上了她的脸颊,她轻声道:那,那就看你表现啦,说完,转身就快步回了屋子
独自留在原地的张少梁,此刻好像灵魂出窍一样呆愣着,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此刻有多么欣喜,那颗砰砰狂跳的心此刻都要炸开了,他抹了抹自己的唇,感受着那留下的一点余温,回忆着刚刚那一抹柔软,笑得像个傻子,他没急着进去追她,留下了空间,只是叫人递了个话,说自己明天再来看她,随后就离开了,因为此刻他心里清楚,最需要搞定的是家里那个眼里只有势力的爸,他已经想好了,如果他爸不同意,那他就带着南惹离开上海回越城去,反正外公家的部分商业也需要他打理,让南惹当个无忧无虑的老板娘更好,越想越开心,他甚至都觉得今天的世界都格外美好
此刻在外面,一辆远处的车子里,迟方宵满眼猩红,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撕了张少梁,但是他不能,很快就能布局好了,就差最后一点了,他要等,张少梁迟早会死在他手里的,看着前面的车子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他又看了眼那个房子,没有找到他想看到的人,就挥了挥手示意走吧
车内气氛极度压抑,副官吓得大气不敢喘,司机开车都格外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