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又是传来一阵刺痛,让我逐渐有了意识。睁开眼睛,看到的又是一片白,鼻子里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有点难受。
我偏头,看见靠在我床边的脑袋。
沉一就这样趴在床边睡着了,没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睡着的他脸上却带着些严肃。
我的右手被他枕在头下的双手握着,感觉逐渐回笼,我才觉得有些麻,便控制不住地动了动手,想抽出来。
这一动,就不小心把沉一弄醒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沉一边打哈欠边拿手探了探我的额头,语气懒懒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前几个月才刚听过。
我摇摇头,没说话。
沉一起身帮我倒了杯温水。
喝了点水,喉咙才觉得没有那么干了。
我小声地自言自语:“我还以为我死了。”
没想到沉一竟然听见了,他重新在床边坐下,“差一点。”
“我就说你只有送人头的份吧。”他说。
这次他占理,但我还是不太服气,“才不是。”
“不是什么?”他问,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下次别这样了。”我别过头,没看他。
“又不回答我问题。”他问,“哪样?”
“不用再救我了。”
在这样连自己都可能会随时死去的时代,像沉一这样奋力去将别人从危险中解救出来的人,都是怀着什么心情的呢?
“这是我的权利,救你,或者不救你,”沉一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都是由我自己来决定的,你说的不算。”
医生刚好从外面推门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手里没空,快步过来就踢了沉一一脚。
“人家伤的就是脑袋,你还打。”
沉一笑嘻嘻地帮医生接过手上的东西,“这哪里算打啊。”
医生懒得理他,走到床边也是先探了探我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尤其是头。”他强调。
我摇摇头,如实说:“只是有点晕,其他的没什么。”
“奇怪。”医生边嘀咕边帮我弄好药水,看着是要给我输液。
“什么奇怪?”沉一站在旁边问,眼睛却是在看我。
医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等把药水挂好,帮我插完针,他嘱咐道:“好好休息,你需要输三天的药。”
我点点头。
他说完就出去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我和沉一。
沉一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好像是在盯着我发呆。
我低头看着我撑开的手掌,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个东西是什么?”我抬头对上沉一的目光。
沉一听见我的声音才回神,“变异种。”他说。
变异种?不是都在地上吗?基地怎么会有?为什么变异种会叫我的名字?
还有很多问题,张开口却是:“你受伤了吗?”
沉一没想到我会这么问,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然后又笑着说,“小伤,没什么事的。”
我盯着他没说话,我不相信他没有受伤,因为我能感觉到他比平时……虚了一点点。至少是带了点病气。
我伸手准备去拉他的衣摆,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我,制止了我的下一步动作。
“你想干什么?”他笑嘻嘻地问,“随便扒人衣服可不礼貌。”
我轻轻动了一下,沉一力气有点太大了,我拉不动。
“你放开,我很礼貌的。”我诚恳地对他说。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一会,他才慢慢放开我。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沉一转身去接水,像在自言自语。
他不等我回答,自顾自地说着:“按道理来说……”
趁他不注意,我下床轻手轻脚地来到他后面,两只手提着他的衣摆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拉了上去。
我就知道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衣服下是他裹着厚纱布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