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终于还是发生了争吵。
刚要更换朝服的墨云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知道是皇姐来了,便叫侍从停下了动作,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须臾之间,门被轰然推开。墨如雪周身仿若笼罩着一层寒霜,伴随着她的盛怒,其开口质问,声音冷若冰霜,仿佛能将人冻结:“为何不下旨,陛下如今难道连本宫的话都敢忤逆了吗?”
墨云缓缓站了起来,挺直身躯,眼眸中满是难以掩饰的失望,沉凝开口:“皇姐,你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你曾经告诫朕要成为一名贤明之君,心系天下,福泽万民。”
墨如雪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不满,语气冰冷地说道:“本宫早就不记得那些事情了,还望陛下能早日下旨修建城墙,以保我朝的安全与稳定。”说完,她微微扬起下巴。
接着,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继续说道:“至于那个**,他今日竟敢当朝指责本宫,甚至还敢挑拨陛下的旨意,实在是罪不可恕,这样的人绝不能留在朝中,必须严惩不贷!”她的声音冰冷刺骨,充满了威严和不容反对的霸气。
“你想做什么?”墨云声音大了几分,声音也冷了起来。
“**忠心耿耿,岂能因为几句直言便定他的罪。”墨云的眼神冰冷至极,好似冬日里的寒霜。
墨如雪却寸步不让,“此人居心叵测,不除必有后患。”
两人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到极点。
“本宫累了,就先回府了,至于本宫想做什么,陛下是无法阻止的。陛下莫要忘了,在这朝堂之上究竟是谁在主事。”说完墨如雪甩袖离开。
墨云身子一软,瘫在了椅子上。皇姐的气势如汹涌波涛,扑面而来。他心里明白,当下的自己还不是皇姐的对手,根本斗不过她。
墨云让身边的李全通知青羽卫的二把手白羽,让他秘密保护好**一家老小。他深知皇姐的手段,若不提前防备,**恐怕性命难保,他一定要护住他的命。
“等等,去看看青羽有没有传递什么情报。”
“嗻。”李全缓缓退了出去。
对于李全,墨云是绝对信任的,自他记事起,他便跟在他左右了。在皇位之争时,皇兄们接连遇害,是他和皇姐护他,助他登上皇位。
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翻江倒海,但面上不显。身为帝王,他必须要承担起责任。
金銮殿外,大臣们都朝宫门的方向走去。郑统踱步走到**身旁,笑意盈盈地说:“张大人,您方才的一番话说的很精彩,可否晚上到我府上一叙?”
面对郑统这只笑面虎,他深知他无法拒绝,挤出一丝微笑,便说道:“宰相大人过誉了,既然大人邀请,臣自当前往。”
公主府门口,墨如雪的轿子稳稳停在门口,萱儿掀开轿帘,轻声说:“公主,到了。”墨如雪慵懒地坐在轿中,她身着华丽的锦缎长裙,裙摆上绣着精美的金线花纹,那金丝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流淌的金水。头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她微微抬眼,瞥向了站在轿外等候的沈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沈宴,过来。”
沈宴立马恭敬的走到轿子前,他要想办法彻底取得公主的信任。
“你,蹲下。”墨如雪一字一句的说。
沈宴心中虽有疑惑,却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他那宽阔的后背就像一座坚实的小山丘。墨如雪缓缓探出脚,轻轻踩在沈宴的肩头,借力起身出轿。这一过程中,沈宴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承受不住公主的重量,而是这种亲密又带着屈辱的接触让他心乱如麻。
墨如雪仿若未闻,嘴角微扬,似那傲雪寒梅,自顾自地朝着府内走去。萱儿紧跟其后,回头见沈宴如呆头鹅般杵在原地,便轻声催促道:“发什么愣呢,还不赶紧跟上。”沈宴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见他们都进去了,门口的两个护卫偷偷议论。
“这沈侍卫进府还不足两日,怎么就取得了公主的青睐。”
“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罢了,等公主新鲜劲儿过去了,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沈宴跟着公主进了厅堂,只见墨如雪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之上。她那看似随意的姿态,却散发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美,宛如一幅出自大师之手的绝美画卷,让人移不开眼。厅堂之下,有三位面容俊俏的男子正垂首弹奏着古筝,悠扬的琴音在空气中缓缓流淌。沈宴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墨如雪身上,刹那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膛,那“怦怦”的心跳声在他耳中格外清晰,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悸动究竟是为何。
墨如雪笑着说:“你们说本宫该怎么治**的罪呢?”
沈宴心中一惊,**是朝中少有的忠臣,朝堂之上大部分人是支持公主和宰相的,若是公主想做什么,陛下恐难以阻止。公主已经知道青羽卫的存在,青羽卫本是陛下暗自部署的力量,现在被公主知晓,她必然会有所提防。如此一来,陛下在这场暗斗中的筹码又少了几分,形势对陛下而言越发严峻了。
“罢了,**对我而言还有些用处,暂且放过他。”墨如雪的眼睛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水,琢磨不透。
接着便闭上了双眸,凝神遐思。
晚上,宰相府张灯结彩,一片热闹景象。郑统坐在正厅的主位上,**被仆人引进来后,恭敬地行礼。
郑统摆了摆手,笑着说:“张大人,不必拘礼,今日请你来,就是想轻松地聊聊。”
**起身,谨慎地说:“多谢宰相大人相邀,能来大人府上是臣的荣幸。”
郑统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的酒液,说:“张大人,你在朝堂上的清正廉洁,本相一直看在眼里。只是这官场啊,太过复杂,清正有时候可不见得是好事。”
**心中一惊,但仍镇定地回答:“大人,臣以为清正廉洁乃是为官之本,若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抛弃根本,那如何对得起圣上的信任,对得起黎民百姓?”
郑统听后大笑起来:“张大人啊,你这想法太过天真。你看看如今朝堂之上,谁没有点自己的盘算?就拿赋税之事来说,你在朝上反对增加赋税,虽然听起来是为百姓着想,可你也得罪了不少人啊。”
**皱了皱眉头:“大人,百姓本就疾苦,增加赋税只会让他们的生活更加艰难,臣身为臣子,自当为百姓发声。”
郑统放下酒杯,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张大人,你这样的坚持是没有好结果的。本相是欣赏你,才想给你指条明路。只要你跟我站在一边,以后这朝堂之上的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咬了咬牙,坚定地说:“大人,臣的原则不会改变。臣不能与大人同流合污,还请大人莫要再劝。”
郑统脸色一沉:“**,你不要不识好歹。你以为你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什么吗?这官场的规矩不是你能打破的。”
**毫不退缩:“大人,臣虽力量微薄,但也不会违背自己的良知。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坚守正道。”
郑统恼羞成怒,站起身来:“好你个**,那你就等着瞧吧。”
**坦然地看着郑统:“大人,臣随时恭候。”说完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