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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燃确实是个宝，时不时给郑北来个惊喜，他觉得真得把人绑在身边才能放心。

  就他那跟踪技术，早暴露不知道多少回了，让李文龙牵着鼻子走。

  还有那上了锁的房间，糊弄鬼呢，还一室一厅呢。

  骗他也不用心想个理由。

  打发了顾一寒，摁着顾一燃到副驾，护着头塞到座位，给人系上安全带。

  “老实点，不然拷回去。”看着他不老实威胁道。

  顾一燃不是没点老爷们脾气，是真心里有鬼，但也不想给他好脸色，拉下脸来认错也做不到，索性头扭一边就不看他。



  怪郑北嘴太毒，气到心头把人噎的不行，坦白最后也不想说了。

  顾一燃心动，动摇，旁边的人字字句句都是关心他，他也想有个人听他说，说他现在就如行尸走肉，说他现在就走在悬崖边上。

  郑北，郑北。

  你怎么就悄悄进我的心了呢。

  顾一燃掐着自己，这是他的事，不能平白无故牵扯郑北进来，什么都是，感情也是，他一个了无牵挂的人，他不敢。

  坐上车还在念经似的给他讲道理，郑北在这件事情上像是天赋异禀，从上车到家嘴就没停过。

  不过……很安心。

  行军床早就收起来了，郑北看着天都快亮了，他也没心思睡了。

  等着顾一燃洗完漱，扭头看见郑北就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还没完了。

  “郑北，我知道你是个好大哥，我还要上班。”

  郑北就不说话，知道这个人嘴里说不出来一句软话，强拉着人到床上，自己搬个小凳子挨着他，顾一燃不乐意，让他睡。

  “你睡，我看你睡。”

  顾一燃有一瞬间的不适应，还是躺下了，躺的板正，闭眼当郑北不存在。



  “说的好听，我也没见你把我当大哥，顾一寒都知道的事我要靠猜。”

  郑北放缓了语气，给人掖了掖被子，自己靠在床边就看着顾一燃，看他睫毛轻颤。

  “我会担心”

  我会担心，说了那么多，总有一句顾老师能听进去的。

  他会担心。

  他俩现在的态度，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可时候不是好时候。

  “郑北，今天的事别跟别人说。”

  现在知道害臊了，就该给他宣传宣传，让那帮崽子知道他们顾老师平常主意有多大。

  “赶紧睡”

  郑北跟哄小孩似的，拍着顾一燃，他在哄他睡觉。

  天天这么折腾，几个身体给他造，上回的伤还没养好，一下雨就看他胸闷气短，郑北打算带他去看看中医。

  顾一燃以为自己睡不着的，折腾这么久，结果还是一觉睡到大天光，郑北没定闹表，想让他多睡一会。

  自己天没亮去了警局，看他俩这两天跟李文龙铁定让人发觉了，不然昨晚也不会扑了个空。

  他阻止不了顾一燃的行动，打算改变计划，从李文龙下手，从上往下查。

  那天雨下的大，他这还没下班，这一天只要没见顾一燃就要着急，现在整个警局只要有人看见顾一燃都给郑北汇报位置，烦的顾一燃不行。

  加班又碰到了姜小海来送酱菜，郑北迎了顾一燃好几个眼刀。

  那时候路灯暗，就剩下几个好的半闪不闪。

  李文龙让顾一燃他们跟的烦了，故意漏了个头引着人过去。

  跟着的人是谁呢，是顾一寒。

  他知道不能再跟了，可是他刚给他妈供出去，心里本就没安全感，一天都小心翼翼的看顾一燃脸色，怕给得之不易的母爱败光，挣扎许久还是跟上去了。

     他和李文龙交过手，俩人都打起来不要命，李文龙靠着偷袭占了上风，用膝盖顶住顾一寒脖子，一时扭转不过来。

  所幸碰上下班的国柱，他平常不敢走这条路，况且今天下班又晚，带了把枪壮胆。

  怕误伤到顾一寒，一直不敢开枪，刚走近，就被后面蒙着雨衣的人囊了一刀。

  趁乱打中他右肩，那人速度快，一看就是练家子。

  李文龙脱不开身，因为顾一寒死拽着他，要是人跑了，定不了罪，他可就只能认倒霉了。

  他可不想写检讨。

  姜小海拿着刀呢，直接把人捅了个对穿。

  顾一寒也是抗揍，趁乱拿走国柱的枪，对着蒙面的人腿上放了一枪。

  穿着盾也得让你吃点，多管闲事。

  姜小海怕暴露瘸着跑了，顾一寒枪怼着李文龙脑袋。

  总算给你摁住了。

  郑北来之前，顾一寒暗里给人来了好几下，都是验伤验不到的地方。

  他知道没抓住他贩毒的证据就算定也是故意伤人罪。

  现在不打王八蛋，他是正当防卫。

  要不是下雨现场痕迹留不住，都别想跑。

  顾一燃总该想到顾一寒不管他报告写到多晚都会等他，不该想当然的。

  这孩子。



  他俩刀伤没大事，就是顾一寒发起了高烧，也是任谁也不能这么抗造。

  现在他和顾一燃倒了个个，换成他躺在病床上。

  顾一寒醒的时候，就一个感觉，饿。

  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

  说不出话，跟他妈对口型要饭。

  他一动顾一燃就注意到了，叫了郑北过来。

  顾一燃早就和郑北交代过了，不许训人，都是他的错。

  郑北对他真是无奈了，昨天跟他扯半天也没认个错，今天搭上顾一寒跟他低头，老老实实从头到尾交代了个清。

  他还能怎么办，这个人，红着眼跟他说在那以后他就没爸爸了，也没家了。

  他还能怎么办，顾一燃的话跟刀似的，全戳他心上了。

  他把人接来，还没照顾好他，跨了大半个中国过来，还让人受委屈了。

  顾一寒等着挨骂，还想呢。

  来了这么久，顾一燃没对他说过重话，如果上辈子他妈还活着，看见他不及格的成绩单会不会骂他，甚至还有些期待。

  郑北因着顾一燃，憋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让他老实养伤，他和顾一燃回去审人。

  其实郑北不乐意顾一燃进审讯室，因为现在就是定不了李文龙的罪，充其量把他蓄意伤人最大化。

  都说，爱人最高境界是心疼，他是真看不了顾一燃的眼，他们奈何不了李文龙，但早晚，早晚有一天给他送进去。



  郑北不明白，顾一燃也不明白。

  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呢？

  大概是魔鬼在人间，老天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