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恋

为了防止出来的时候遇到廖屺阡，季埘在宿舍里随便抓一件外套，披在肩上，就匆匆赶到教室。

七中就是七中，不到两天的时间试卷已经改好了，连着成绩单都列好了，贴在墙上。

季埘站在远处，一眼就看到排在第一行的名字--季埘。

总分702，班级排名1，年级排名1。

再下一行让他有些意想不到，那里格外显眼地写着廖屺阡。

接着总分701，班级排名2，年级排名2。

仅仅一分之差，如果不是季埘语文成绩突出，按照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廖屺阡才是第一，他是第二。

这种想法一出来，让他背后凉飕飕的，莫名有点害怕那种情况的发生。

季埘到教室的时间比较早，晚自习还没开始，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带着复杂的心境，他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

也不觉得孤寂。

在桌子上找来老师布置的数学试卷，开始写。

把一眼看过去能得出答案的先填了，剩下的待会写。

试卷差不多全写完了，为什么说差不多呢？因为需要很长的证明题，他简单明了，能省略的都省略了，绝不多写一个字和符号。

最后只剩下最后一道大题，是道提高题，需要多次证明求解，过程比较弯弯绕绕。季埘大概能知道答案，就是思路不太清晰。

然后习惯性地从兜里掏一颗糖出来。

嗯？……怎么手感不对。

再次确定般摸了一下，硬硬的，方方的，有点像手机？

随后拿出来一看……一只手机。

这件外套是他星期五晚上穿的，睡前顺手把手机揣兜里了。早上醒来忘得一干二净，后面也没想起来，手机就这么水灵灵地被他带来教室了。

现在还被他拿出来。

七中并没有严格规定不可以带手机，他们还是相信能上这学校的学生自制力不会那么差，只要上级领导检查是不要被搜出来就行。

季埘盯着手上的东西，沉默了一晌，默默地放回兜里。

“突然拿手机出来，是要加我好友吗？”一旁人出声，扬了扬手上的手机界面，“加这个。”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来的，还坐在他旁边，季埘还不知道。

季埘看清界面上是什么东西--微信二维码。想也不想，直接怼，“你想多了，我不需要一个太自恋的好友。”

“哥这不是自恋，是自信。”

“……真自信。”

“那这么了?哥帅还不让人知道吗？”

其实廖屺阡的头像不是不好看，只是拍照的角度有点随意--看得出来拍照的人的拍照技术严重不行，全靠他颜值撑着。这样，反而给人一种自信而又张扬的感觉。

季埘不知道怎么就开启了这个话题，有点头疼，“……行行行，你帅你帅。”

对方心满意足地回答：“对吧，聪明崽，我帅！”

听到后面的那个称昵，季埘太阳穴隐隐发疼，忍不住说：“傻逼。”

这话一出，两人都笑了，双双捂这肚子。

好幼稚啊。

廖屺阡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说：“不要……要……笑了。”

季埘听了这话，笑得更剧烈了，整个肩膀都在抖，眼角微红，眼里泛着泪花。让廖屺阡有一瞬的晃神。

过了好一会，笑声才停止。

看了眼四周，还好没人，不然丢脸丢大发了，两人心里异口同声。

季埘清了清嗓子，故作认真道：“不说话了，我写试卷了。”

“好。你写吧。”

经过这一小插曲，季埘将复杂的心绪抛之脑后，重新回到那道题上，意外的是思路竟然变得格外清晰。

等他那题写完，抬起头来，发现廖屺阡拿着笔，在一本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他也没有偷看别人隐私的心思，抓起桌面上的做题集开始写。

清晨，阳光明媚，一群学生站在升旗台下，听着台上校长的发言。

校长年近中年，有些发福，挺着个大肚子“同学们，今日，太阳高照，希望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季埘站在队伍里面，打着哈欠。昨天看书不小心看太晚了，早上醒来又要听发福校长的废话发言，不禁犯困。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后倒去。

季埘闭上眼。

摔就摔吧。

意料之外的疼痛没有袭来，而是落入一个怀中，淡淡的玫瑰味扑鼻而来。

廖屺阡揽住他的腰，稳住他，把扶着他站起来。

怀里的季埘，被廖屺阡挡住了大部分阳光，从他那个角度看，可以看到廖屺阡整个人沉浸在光了，整个人变得温柔，不像平时癫里癫气。

在季埘还沉迷在美色之中，廖屺阡贴着他耳朵，轻声说，“你好虚啊，站都站不稳。”

“……”

这人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嘴呢？

因为这个，人群产生了一阵慌乱，校长却不为所动继续讲着自己的话，“上星期我校举行了开学开试，这个大家都知道的……”

听到这里，季埘心里莫名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那么在这里，我们表扬一下成绩优异的同学，等会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

随后下一句“高一五班，季埘，总分702，年级第一……”

“高一五班，廖屺阡，总分701，年级第二……”足足念了三十个人的名字才停下。

季埘磨磨蹭蹭地像一只蜗牛，廖屺阡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他上升旗台上去。

季埘被安排站在最中间的位置，领了荣誉证书放在胸前，望台下一看，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

台下有一道视线直勾勾地看着他，不用猜就知道是季沐宇。

在同一个学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季埘干脆不看那里，眼神放空，没有聚焦。

他不喜欢万众举目，但他又必须要万众举目。

台下坐这的季沐宇脸色逐渐阴沉。

为什么季埘能考年级第一，而他才年级第十五。

明明差五名他也可以上台领奖的，季埘他凭什么！

他同学看季沐宇脸色不太好，关心道，“你没事吧，感觉你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应该是昨天睡太晚了，精神不太好。”脸色缓和下来。

“好，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

回到教室，廖屺阡拿着他同桌的证书爱不释手地观摩着，还对着阳光照着看。仿佛要把它看出一个洞来。

搞得他好像没考过第一一样。

这是第一次他被同桌抢了他的位置，廖屺阡觉得有点新奇。

他这样让别人觉得年级第一的证书有什么不一样，纷纷围过来。

“去去去，这是我同桌的，都不许看，只有我能看。”

众人：……你同桌，你高贵。

季埘：……为什么他是我同桌？

上午第三节上体育，热身运动做完，体育老师让他们自由运动。

廖屺阡直接去拿篮球，展示他帅气的英姿，惹地旁边的女生哇哇叫。

在三个女孩子的簇拥下，一个短发，带着眼镜的女孩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