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之。”
林清渡微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等了好一会儿没见有人出门,终于蹙起了好看的眉宇。
她重新曲起白皙好看的指节,重新敲了敲门。
“叶鼎之?”
已经没有人回应,林清渡眉头皱得更深了。
以为叶鼎之出什么事了,林清渡手刚碰上房门,还没来得及推开,眼前瞬间带起了一阵急促的风。
林清渡的动作顿住,礼貌地朝后退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叶鼎之呼吸还没有平静下来,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衣物更是穿的乱糟糟的,像是受到惊吓后胡乱套上去的,开门的时候,连鞋也没穿好,整个人歪歪斜斜地靠在门上,整个人显得慌乱极了。
林清渡神情淡淡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很快便收回视线,没多说些什么。
倒是叶鼎之忍不住紧张起来,磕磕绊绊地开口,“我……”
他憋了半晌,脸都憋红了,到头来只憋出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林清渡:“……?”
叶鼎之突然有些不敢去看眼前那张纯洁白净的脸,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现在出现在林清渡面前的模样有多狼狈放荡,生怕林清渡误会什么,他瞬间焦急双耳通红,却不敢显露分毫。
“我是说我昨夜没睡好觉,不是故意让你久等的。”
他说这话时,眼神四处飘忽,就是不敢去看林清渡,像是偷人家东西,被主人逮了个正着,整个人心虚得冒汗。
林清渡看着他一直紧绷着的脸,眼底无波无澜,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随后转身离开。
“收拾好,便下来吧。”
叶鼎之一愣,盯着她绝情离开的背影,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蔓延到四肢百骸。
原本的那些心虚慌乱无措在此刻好像成了笑话。
应该说,在她眼底就是笑话。
可能……根本就没入人家的眼……
一想到这个可能,叶鼎之瞬间心底被人塞满了苦瓜,流动着的血液都带着苦的味道。
分明在梦里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对自己那么乖顺……
察觉到自己眼底泛起了水意,叶鼎之心底更是气恼,抬起手就毫不犹豫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力道他是一点没收着,顿时就泛起了红印。
正下楼梯到一半的林清渡也被这清脆的巴掌声惊的停下了脚步,她微微抬头朝上面看了一眼,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她难得迷茫的歪了歪脑袋,“有病?”
房间里,叶鼎之脸色黑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戳着铜镜里那个不争气的自己,一副快要被自己气绝的模样。
“叶鼎之啊叶鼎之,你到底在想哭些什么啊?”
他这一激动,眼底泛着的红晕更重了。
“诶诶诶,你憋住,别真给哭出来了,丢死人了!我可是男人!”
他深刻的反思着自己,分明就是自己单相思,人家对自己又没那个意思,对自己疏远冷淡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况且阿渡都亲自来叫自己起床了,这就已经很好了,自己到底是在矫情什么啊!
可是,为什么不对自己抱有那种心思啊!
叶鼎之反思着反思着,又给自己想哭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想要直接砸了,临了却又泄气了。
不能砸啊!
他只带了着一个铜镜,以后还得靠它来确保自己在阿渡面前的形象啊!
短短的时间里,叶鼎之简直快要被自己逼疯了,疯狂的砸自己的脑袋,那叫一个无处发泄。
他实在是想不通了,自己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林清渡稍微对自己疏远一点,自己就受不了了。
他真受不了了。
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抱得媳妇归啊!
叶鼎之心里清楚的知道,阿渡只拿他当伴侣。
可自己却是真拿她当伴侣啊!
为什么阿渡不喜欢自己!为什么!
他急得在小心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看见什么不顺眼的直接砸了。
突然又不走了,反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胭脂盒,大踏步走到铜镜前,竟然动作娴熟地朝自己脸上,眼上,扑扑洒洒。
等彻底看不出自己脸上的红痕,眼睛上的红肿,他才停下了动作,小心翼翼地将作案工具放回自己衣服里。
没办法,他不能哭太久,阿渡还等着他下去吃饭呢。
他拿起镜子,对着镜子练习笑了好一会才满意放下。
叶鼎之呼出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脸部的不自在,这才笑着推开门出去。
又恢复了往日那副青俊,面如冠玉的不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