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得快要掉渣的空气中倏地想起一道爆扣声。
做完一系列动作后,白东君心虚地收回手。
雷梦杀:“……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我也只是说试一试,也没说……”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却突然一脸惊喜的顿住,“司空长风,你好了!”
司空长风动了动僵直的身子,只觉得后脑勺猛烈地传来一阵刺痛,他皱着眉伸出手朝脑后摸了摸,随后转头看向白东君。
被他这么一眼,白东君更加心虚,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自己为什么要感到罪恶,自己可是白东君啊!
“喂,我这可是为了让你回个神儿,你这是什么眼神?”白东君语气有些不悦。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片刻,他竟然觉得司空长风的眼神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似乎在顷刻间将自己牢牢困在其中,连呼吸也有一瞬间不顺畅。
司空长风眼底的眸色深不见底,听了白东君的话,他沉默地收回视线,让人难以辨别情绪。
雷梦杀走上前,一脸正气地拍了拍司空长风的肩膀。
“那个长风啊,你也别太过于着急。”他瞧着司空长风的神色,继续语重心长地道:“你呢江湖出身,也知道有打打闹闹就难免磕磕碰碰的,更何况是名扬天下?”
“就算是我师父,就是当今天下第一李长生,那也不是生来就是天下第一啊。人呐,多磨练磨练总是好的。就比如我,当年啊,我也算是我们雷家堡中最年轻的佼佼者,说起来也是风光无限,天之骄子,无人能及,你知道天下第一为什么收我做徒弟吗……”
他话题越来越偏,司空长风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底翻涌,像是一把火,马上就要将他烧着了。
气血翻涌间,司空长风只觉得呼吸急促,被围困在胸腔的似海浪般翻滚的情绪四处横冲直撞,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突破点。
他咬着牙生生硬扛着,握成拳的手有力到泛着苍白,竟然隐隐颤抖着。
“够了!”
一声怒喝从他嘴里溢出,像是咬牙切齿,又像是羞愤难当。
经过他这么一喝,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就连在一旁不知什么时候默默摆弄棋子的洛轩,也不禁抬眼朝他看去。
雷梦杀原本绘声绘色描述的手还顿在半空中,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怎……怎么了?”
白东君也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司空长风胸腔剧烈起伏着,像是忍受着滔天的痛苦与折磨,脸色苍白却又因为激动而带着不正常的红。
没人说话,再也接受不了般,司空长风没有再去看任何人,在几人的注视下,神色冰冷可怖地绕过众人径直朝自己长枪的方向走去。
孤零零的长枪被人猛的拔出,只留下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空洞。
白东君突然一阵肉疼。
很好,酒是没卖出多少,临近最后反倒是又戳出一个洞来。
司空长风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一人一枪很快便彻底被融入如墨般的夜色。
雷梦杀收回视线,朝白东君指了指门外,又不解地摊了摊手。
白东君却也是朝他茫然地耸了耸肩。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看不懂的事雷梦杀一般也懒得去看。
“来来来,继续喝酒吃肉。”
说完,他一屁溜坐下,眼睛发光的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神色享受着下肚。
洛轩看来他一眼,却也只是笑着下完了自己手里最后一颗棋。
“小老板,你坐下啊。”
白东君有些敷衍的回答,“知道了。”
可视线却始终停留在门外,他没什么内力,什么也看不见,唯一能听见的只有淅沥得有些令人心烦意乱的雨声。
他沉默的站着看了好一会儿,微微眨了眨眼睛。
直到雷梦杀再次叫他,白东君这才有些不舍的收回视线。
他看着自己旁边摆放着的空位,心底却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空落。
他用力地搓了搓心口的位置,试图揉散那抹怪异。
看见眼前摆放着的酒,白东君伸手拿过,一饮而尽。
火辣回甘的味觉终于让他找回了几分清醒。
他再次朝门外看了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感受到了长枪划破雨夜所带起的冰冷气息。
白东君皱了皱眉,忍不住心底泛起嘀咕。
这人今晚怎么这么奇怪,大晚上的玩弄什么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