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多久呢？她没有体验过这种拥抱的温暖了呢？阿摩任由姜同学抱着自己。顾不得周围人的眼神。“儿子，儿子，别哭了，咱们吃饭吧，我饿了。”姜同学这才不好意思地从阿摩的怀中出来。这才羞赧地看着阿摩。

阿摩和视频中一样，保养得当，看不出是46岁了。他温柔的眼神从茶褐色全框眼镜下传来。裁剪得当的灰色短袖衬衣和花灰色长裤。阿摩顺手拿下姜同学的双肩包，搂着姜同学往里走。“你书包背什么了？这么沉？”阿摩被书包的重量惊到了，姜同学笑起来，“炸药包啊，哈哈哈哈！”小小的嬉闹和线上交流时一样，打破了见面时的那一点不好意思。

听人说，北京是美食荒漠，天天吃食堂和小面的姜同学也不知道请人家吃啥。选来选去最后还是选了烤鸭这个最经典不会出错的菜。二人面对面坐定点了菜，姜同学看着近在眼前的阿摩十分满足，俩人不说话都面上带着笑盯着彼此。

“别盯着我看啦。我刚下班没洗头，有点不好意思。”姜同学开口道。“你好看，爱看。”阿摩一边摩挲着姜同学的手一边说着这么直白的话。姜同学来不及得瑟，就被电话打断，看到是老谢，慌忙抽出自己的手。

刚才发过去的文件，老谢看一遍觉得可以让姜同学今天就填报，以姜同学以往的作息，她这会溜达完又回办公室加班了。放平时她就毫无怨言地做了，对着等了她两个多小时的阿摩，现在掏出电脑是不是很离谱……尴尬眨了眨眼，阿摩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你工作吧，正好我写日报，你不写挨骂，我不写扣钱。”

姜同学低眼歪头一笑，掏出笔记本开始干活。最复杂的部分已经做完了，现在就是Ctrl C+Ctrl V。服务生端着菜上来时她还在埋头苦干，电脑占了小一半的桌子，阿摩协调着摆好菜。“我饿了，我先吃了哈。”说罢阿摩开始吃饭，摊开薄薄的煎饼，放上细细的葱丝、黄瓜条，烤鸭片蘸酱之后卷在煎饼里。姜同学正好闻到了鸭肉的香气，抬头时阿摩让他张嘴。

这是姜同学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人喂饭，她不知所措地张开嘴等着阿摩的投喂。蘸酱也太多了，一口下去从嘴角溢出，她慌忙用手去擦时，阿摩拿着纸巾轻轻擦过她的嘴角。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她没来由地鼻子酸了一下。阿摩看到她忽闪忽闪的眼睛，开口制止。“打住，别哭，快点干完·一起吃饭。我都要饿死了还要喂你。”

不管后来他们发生了什么样的矛盾，姜同学永远相信此刻阿摩的真心。此刻宇宙，千金不换。

终于完成工作收起电脑时，阿摩也吃了个半饱。那天饭桌上聊了些什么姜同学实在不太记得了，只是那些隐匿的欣喜终于可见天日。吃完饭阿摩背着姜同学的“炸药包”，两人沿着人行道往酒店走。

她在前面大踏步走着，阿摩拉着她的手，两人在林荫道走。正值盛夏，树叶繁茂，不记得那天晚上要有没有星星，也不记得月亮。人在幸福的时候大抵是不会抬头看天空吧。

在她蹦蹦跳跳东拉西扯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时，阿摩拉着姜同学的手，一用力，就把姜同学扯到了怀里。“宝宝，你说了一晚上话了，现在该我了。”说罢，阿摩的吻深深压下来。几秒钟之后，浑身僵硬的“jiang”同学回过神，回吻过去。陌生男子的气味顺着舌尖涌入鼻腔，电流顺着心脏蔓延到四肢。阿摩边吻边抚摸着她的背，她只好抱得更紧一些。

这是两个成年人拉扯一年后坚定的选择。是她的主动选择，她愿意为了此刻承担以后的是非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