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安顿下来,迎春让珍珠送管事姑姑出去,自己坐着倒了碗茶慢悠悠的喝。茶正好是温热入口的程度。
“东西可带进来了?”
珍珠闻言,为难的摇头,道:“宫门查的太严,尤其是徽宫的人守着,不太好带。”
迎春无所谓:“那便算了。”
她起初想着嫁进宫门,待有了一定地位就用计挨个除掉宫门的人,届时偌大宫门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得到宫门的方式有千万种,不急于一时。
屋内陈设素雅,燃着熏香,纱帐质地轻薄平常。迎春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好歹是大门派,到处这般小家子气。
等她做主,必要花团锦簇的才好。
这一住就是半月。
期间宫唤羽带迎春见过执刃,还有几位长老,他们态度平淡,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等迎春询问,宫唤羽就顺势卖惨,说他看似少主身份,实则并不为长辈们认可,导致他的夫人也不受重视。
这时迎春在和宫唤羽朝夕相处间,早已“爱上”这个外冷心热的人,自然多有怜惜。情绪上头时,还说定会帮他稳固地位。
宫唤羽面上不说,内心一阵暗喜。
他原本的计划是借假死脱身,搅乱宫门的平静,待宫门与无锋两败俱伤,再现身报仇。
但现在看来,好像有些多此一举了。
宫唤羽待迎春越亲近,他手下的人就越恭敬。那管事姑姑便经常借聊天的名头,告诉她宫门内部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迎亲一事。
虽然少主的婚事有着落了,但宫门还有两位公子:宫尚角、宫子羽,宫门照旧会从外面挑选一些适龄女子,开枝散叶。
迎春知道宫子羽,是个笑容腼腆、没什么心眼的青年,对她这个便宜嫂嫂很尊敬。
至于宫尚角,她也有些印象。
既然宫门如此重视,想必他们的老对手无锋,也会借机生事,或者再干脆点,直接派人假扮新娘混进来。
对迎春而言,未必就是件坏事。
很快,那批来自五湖四海的新娘们,就经过重重审核后到达宫门。其中有两个人,引起了迎春的注意。
姣好的容颜,轻盈的走姿,还有个共同点:手上都涂着与众不同的大红丹蔻。
大家闺秀一般不会用这样艳的颜色。
她们也住在女客院落,距迎春的院子隔着些距离。离得近,迎春很难听不见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
果然,一定有秘密。
更让迎春在意的,还是那个叫云为衫的女子,她的话里似乎对少主势在必得。
真是有趣,这年头潜伏都不看情报吗?
还是说,她很自信。
无数翠绿枝叶捧着娇嫩花蕊,稳稳攀在院墙上。一墙之隔,那边在尔虞我诈,你来我往的试探。
迎春没出声,听她们讨论到最后,将矛头指向自己——少主的婚约对象。意思很明显,要除掉她。
珍珠面露疑惑,迎春则扬了扬眉。
过了两日,月上枝头,一个黑衣人溜进迎春的房间,没有惊动沿途的守卫。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待珍珠卸去这人的手脚,扔在地上,迎春从榻上起身,扯落来人的黑色面罩,露出一张极美丽的脸。
花容月貌,清冷出尘。
就是她的神情过于苍白,配上紧绷、不住轻颤的脸颊,平白损了几分颜色。
看清云为衫的惧色,迎春微笑不语。
“云姑娘,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