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晚风中,一路走回家,你脑海中不断闪过刚刚他在台上那句“在这夜多么的想你…”,立麦前,笔挺的黑色身影与你对视的一瞬间。
你在初秋的微凉里,只能用萦绕于耳畔的张敬轩的那句歌声将自己勉强裹住。
回到家,桌上未拆的光碟被包装成方块包装,像一块过期的白色情人节巧克力。
时至今日,应当早已放下。
可当你拆开光碟那一刻,仿佛真的有一缕巧克力的苦味飘出来,勾起所有关于那一天的回忆。
一切的开始,不过是作为新人声优的你,屡次借着借用设备的名义、利用着张敬轩不忍拒绝的好心,享受着与他近距离的相处。
但是,工作室里共处时他温柔的语气、他看向你时鼓励的眼神,以及超过工作范畴外的一次次关心,令一种过分的妄想渐渐从你心中滋长。
直到某次与他在工作室见面的前一天,一本很久没看的少女漫,从你的书柜上掉落。
情节你大致记得,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件,男女主角牵起手,无限接近床的边缘,情愫就这样产生,最终成就一段佳话…
很烂俗的剧情,但你不介意这种烂俗在你和张敬轩身上发生。
于是得到灵感的你,带着这部漫画的原版台词译本,怀着阴谋赴约。而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好心。
和往常的无数次一样,张敬轩陪着你走进那间工作室,耐心地调试着设备,神情认真又细致,在你面前浑然不觉他自己散发着的魅力。
他偏过头去戴上耳机,不经意地露出两条平行的青筋,在白皙的颈部毫无防备地凸起,丝毫未曾注意到,你紧随的目光像蛇一样吐出的鲜红信子。
在设备前,你重复录了几遍,那些台词让周围的空气有些升温,但在他面前,当然仍要装作很不满意。
你在明暗交界处,看着昏黄灯光下张敬轩泛红的耳尖,贪婪如同黑暗将你吞没,并一点一点吞没你们之间的距离。
“帮我嘛…没有你的话,我根本做不到…”
最后随着灯光渐暗,唇之间的距离被完全吞噬。
你亲眼目睹,他微微瞪大的双眼,在热烈的吻中慢慢合上,两扇浓密的睫毛颤动着,像飞蛾的翅膀,飞进你欲望的火光。
之后的事情如你所愿,那作为借口的台词本散落了一地,在周围的空气中被引燃。
而张敬轩每一声压抑着的急促喘息,被不断加热,最终还是满溢了出来,一滴不漏地流进他亲手调试的收音设备里。
“别这样嘛…”你盯着他咬紧的唇,更加贪心地撒着娇,“我想要听嘛,把多余的声音剪掉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又或者…”
你与他越发幽深的目光相对,“或者,再…再录一次?”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满溢出来的那杯水翻滚着,又开始了沸腾…
回忆至此,光碟已经播放了不知第几遍。
可是无论反复听多少次,光碟里,没有他的声线了,除了那些译的晦涩的台词,什么都没有了,被他亲手剪掉的,那溢出的水,沸腾过、流淌过,但雁过无痕。
就像那天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你,就像那第二天早上他的疏离…
你再也无法平复情绪,你要给张敬轩打电话,你要质问他,但也许你会忍不住说你很想他,又或者你会祈求他…
但接通的那一瞬间,你听到他的声线平静的像一潭湖水。
你的千言万语被一瞬间冰封在湖底。
然而,他仍向你表达关心,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心…但是,对于你来说,那么疏离。
只能让你更加确定,真的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你的回忆。
你回复的声线都在发抖,但你情愿张敬轩不必这么有教养地不揭穿你。
事实上,那次之后,胡思乱想,再也没有快乐的人,是你;耳边没有他压抑的声音根本无法到达乐土的人,也是你。
也许这就是上天对你犯了渎神罪的惩罚吧,从此,你被天堂永久性的流放了。
如果,你是说,如果可以的话,张敬轩就这样揭穿你,至少这一刻,不只是你的心,还有连通着心的地方都会狠狠抽动不止一下吧。
不过,算了吧。
没结果的。
二
演出终于结束,张敬轩又回到空无一人工作室里,再次点开那天的音频,平静的一潭水渐渐升温,翻滚、沸腾,刚修好的那盏灯仿佛又昏黄了下去…
随着你的那一句句让他耳尖泛红的台词充满了整间空旷的工作室,他再也无法平复情绪地找你的联系方式。
但紧接着,音频就播到了你说要剪掉多余的声音,你说只是要他帮忙完成作品…
在纠结的煎熬中,水沸腾得更厉害了,但屏幕却被张敬轩一下子熄灭扔到远处。
即使,今天他很想你。
他回忆起那个台词译本,在你那天念第一句就认出的漫画。
他还没跟你分享过,那部漫画后来被改编成了动漫,还在播出上大获成功…
不过,算了吧。
张敬轩想起前几天在新闻上,看到你已经出了新的配音作品,也许你不再需要这只光碟了罢,就像你不再来找他了一样。
没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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