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失心疯发作。
不然时琳很难将眼前这个颓废不堪的人和平时矜贵高傲的小少爷联系在一起。
宛若傲骨被一点一点碾碎,最后留下的只有颓唐的躯体。
上前询问是没有结果的。
被拒绝过很多次,心里也早就有了预期。
来到怜司房间,抬手敲门,时琳看到了里面正在看书的男人。
“你兄弟现在在大厅疯掉了,想点办法。”
“真是不知礼数,要做这种事也请回到房间做吧。”怜司扶着眼眶,镜片下藏着那双锐利的眼。
兄弟情是塑料做的吧?
要不然怎么会这样漠视?
无所谓,她是来寻找方法的,不是来调和兄弟间的矛盾。
况且这么多年都没调节好,她一来就和好如初了?
开什么玩笑,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身前的男人放下书,走到了自己繁多的药剂面前,眯眼寻找合适的药剂。
不过一会,一瓶黑色的药剂被递过来。
“昏睡剂?”
时琳看着药剂上的字,念了出来。
难道遇到这种麻烦,给一瓶昏睡剂就完事了吗?
也难怪这么喜欢把事情憋着心底。
扫视一圈,时琳伸手,指向一瓶粉色的药剂。
“我要这个。”
“吐真剂?”怜司从柜台上拿了下来,却没有给时琳:“做这个很麻烦的,而且原材料极为少见。”
“既然存在于世间,那必然有生长之处,我用完再帮你找原材料不就好了。”
时琳将吐真剂那在手里,没想到怜司还让她签字画押,以保真实性。
来到大厅,某个火红的脑袋埋在自己自己的手腕间,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果然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还白省了一瓶昏睡剂。
时琳勾唇,弯下腰,把绫人抱在怀里。
好惨哦。
绿色的眸子此刻紧闭,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平时总是炸毛的绫人,睡着后的乖巧模样也别有一番风味。
走进房间,将绫人放在床上,随手找了个椅子坐在旁边,她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沉睡的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原本平躺的身子蜷缩起来,双臂抱住自己,像是下意识地保护自己。
由于没个依靠,绫人总是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看起来耀武扬威的,没想到还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
时琳叹了口气,找了个抱枕送到绫人怀里,枕头被睡梦中的人用双手环住,随后不断收紧。
总有用的到的时候,她把吐真剂放进自己口袋。
时琳起身,想要离开,袖子的另一端却被抓住,动弹不得。
总藏在心里,又不允许别人触碰。
这该怎么是好呢?
“醒了?”
“嗯。”绫人低声应了一句。
像是没睡醒般。
握着她的手,绫人的脸还放在掌心,宛若猫科动物般蹭蹭。
“你不喜欢我吗?”
清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绫人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又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了被子。
“还是说本来就是很喜欢,但不好意思开口?”
沉闷声探进了被子,清晰钻进了绫人的脑海,他下意识想要反驳,张开嘴,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回复。
“滴答——”
直至时钟响彻整个房间。
绫人才轻声开口:“本少爷的心里不可能会有特殊的存在,之前是,现在也是。”
“滴答——”
时钟再次发声。
绫人已经感受不到那个女人的气息。
眼眶有些酸涩,他依旧笃定自己的想法。
看吧,果然就是这样。
期盼是不会得到回应。
再怎么折腾终是徒劳。
窒息感笼罩至他的全身,积攒的怨气不断撞击着他的胸口,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拼命叫嚣着。
猛地扯开被子,新鲜的空气疯狂钻入他的鼻息,伴随着一道熟悉的气味涌现。
绫人愣了一下,微弱的心跳此刻变得剧烈起来,他揪着自己的胸膛,想让不受控的心脏安静一点。
是她。
都怪她。
全都怪她……
微热的吐息喷撒在了耳廓,独属于她的味道伴随着话语,硬生生凿开了绫人的心墙。
“那怎么办。”
“小少爷已经成为了我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