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庸太子飞升后,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过了下去。
这天乌庸感觉浑身滚烫,仿佛有火焰在制烧她的筋脉。
她痛苦的强起支起身体,闭眼感受着这份土地。
突然,她猛的睁开双眼。踉跄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她到了一座山脚下,面前的山体自动形成了一个洞口。她一步一步的走进其中。
身体中的隧道越来越炎热,她的身上也不断冒出汗水,滴在地上下一秒就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就蒸发掉了。
前方的隧道,隐隐透出火红的光亮。毋庸加快的脚步,很快就到了隧道的尽头。
入目的是能扭曲空间般的岩浆池。
乌庸皱眉,手上凝聚法力,山体两侧的岩石扭动着,似乎想将岩浆压回地下,可下一瞬又被岩浆融化。
乌庸脸色一白,她连忙闭眼像是在感受什么?
不过很快他又睁开了双眼,而浅金色的双眼里,此刻却溢满了恐惧。
这是天地规则要亡她。
也是,乌庸已经成立几百年了,按照万物兴衰规律来看,也快到气数尽的时候了。
可偏偏这时,这个国家出现了乌庸太子司忱。竟是又硬生生的将这即将危亡的国运延续了几百年。
天地不会允许这种存在。
乌庸咬牙,直接又附了一层岩层在岩浆之上。她站在岩层之上,跪下,一掌拍在了岩层之上,抵抗从底下试图翻涌而上的岩浆。
金色的纹路在她掌心下蔓延,织成封印的阵法,她脸色苍白。与岩石接触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声响。
但感受到岩层底下的岩浆渐渐平静,她才收回手。可是她一下子就没收回来。原来她的手掌早已经被烤焦了血肉与地上的岩板粘在了一块。
她猛的一收手,手掌是收回来了,只不过血流不止。可她现在却没有工夫去管这些。那些地下的岩浆并没有完全解决,现在只不过是暂时的,很快他们就会上涌吞噬整个乌庸。
她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山中,跪在云归崖之上,望着天空,双手合十口中喃喃道“太子殿下,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这片土地上的生灵该怎么办?求求你救救我。”
与此同时仙京之上乌庸太子司忱梦中预知乌庸即将灭于火海,下凡救人。
在此期间封印已经越来越弱了,乌庸不得不长期待在宿火山内,时刻输送法律,保证封印的稳定。
为了应对知晓外面的事情,她分出了一个分身在外面替她行走。
动物对危险的灵感觉非常灵敏,即使乌庸尽力压住了岩浆的动荡,但他们还是感察觉到了这地底之下传来的危险信号。
这天各种动物的首领将乌庸团团围住。
“各位有什么事吗?”乌庸问。
“乌庸大人我们感觉到了危险。”一头鹿道。
“哦。”乌庸点了点头道“你们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控制住了。”
“乌庸大人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 而是后面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乌庸道“所以你们这次来是为了?”
“辞行。”一只老虎直截了当道。
乌庸缓缓点头,看着这些动物道“所以你们都要走吗?”
“当然,您可别瞒我们了。现在的乌庸简直就是个地狱。”一只熊道。
乌庸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她只好木纳的点了点头,故作乐观道“好吧,那我为你们办个离别会吧。”
“不必了,我们赶时间。”
随后一群动物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相比可以离开的动物,在此地的植物更加绝望。
都痛恨自己怎么选了这么个倒霉地,落地生根。
现在他们看到路过的乌庸依旧会颤抖之下,只不过是对她的指指点点。
“说实话她可真够自私的。为了拉着其他人陪他,甚至隐瞒了天灾的消息。”
“可不是要不是狐狸察觉到了问题,那些动物被岩浆淹了都不知道呢。”
“哎呀,真是有空感慨那些动物,还不如可怜可怜我们自己,他们好歹有腿可以跑,我们呢,只能在这陪她一起等死。”
乌庸身体颤抖,加快了脚步,最后干脆直接捂着耳朵狂奔起来。
“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太子殿下会救我的。”她嘴上道。
突然她被人拉住,用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般猛地窜,回头看却是那个石头。
“你跑什么?”他问。
乌庸大喘了几口气,道“原来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石头有几分扭捏和不自然,但他还是道“没什么,只不过我想到别的国家去看看。”
乌庸一愣,明白过来什么,她道“你也要走吗?”
石头别过头不去看她。
“嗯,那好,我送送你。”乌庸有些语无伦次道“挺好的,别的国家比这里好很多,安全很多。”
“你等等我,我去给你找些银子来,你会用得上的。”她立马转身去找。
待她拿着鼓鼓囔囔一堆收拾好的东西,去找这个陪伴她许多日的石头时,却发现原地早已没了他的踪影。
包裹落在的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好疼啊,是岩浆又上来侵蚀她的身体了吗?
后面她连分身都很少出去了,整日将自己困在宿火山内。可是岩浆终究还是上涌过来。最后她没办法干脆用手用脚用身体去堵住缺口。
手上的血肉骨头一点点被融化,又飞速的生长,又被融化。
她被痛得面目扭曲,痛苦的嚎叫回荡山体内,可渐渐的,声音慢慢变小了,她已经痛得麻木了。
岩浆的力量日益强大,而她却日益虚弱。
不记得这是多少天了,她终于支撑不住,缓缓的倒下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听到乌庸这片土地上响起了人的哀嚎。
她有些慌张的起身,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
她的左臂和右腿没有了。
她只好瞬移到了一个小溪旁。溪水中倒映出了一个可怖的面庞。
水中的人头上的头发已经被烧光了,身上和脸上都有大面积的烧伤。脸上还滴滴的往下冒血。衣服上也全都是烧焦的破洞。
看着水中的东西,乌庸陷入了慌张。
她随机瞬移到被熔浆侵蚀的一个小城附近,她混在灾民之间,并不易被发现。
她宛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问着过路的人,祈求他们能救她。
可所有人都厌恶她,谁也不愿意去靠近她。乌庸觉得自己干脆死了算了,这样子就不必受到折磨了。
就在她意识混混沌沌时,他听到似乎有人在喊“太子殿下”。
她猛的抬头,就看见身着白衣的司忱站在她的面前。乌庸觉得他身上似乎带着光。
她吃力的仰头看着那个神明道“太子殿下。”
“我好痛啊。”她发泄般的惨烈嘶吼。
她眼前被自己的血染红,可隐隐约约她还是看见那纯洁无瑕的神明往自己这边靠近,似乎想给自己上药。
“不用给我药。”
“太子殿下,能不能不要抛弃我?”她怀着最后的希望问。
白色柔软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他听见耳畔传来坚定的一声“好”。
她笑了,她不仅仅只是自己,她更是这片土地所有生灵的家园,她是太子殿下的家园呢。
有人为了她拼尽一切,她又怎么能放弃呢?
有人坚定的选择,其实前路艰险她无惧。
之前裂开出口子并不大,所以只殃及到了山脚下的一些城镇。
乌庸继续用身体堵着那些缝隙。突然风云处的裂缝渐渐愈合了,有一个极致阴邪的气帮她将底下翻涌的岩浆给镇住了。
她连忙分出分身,到山顶口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他就看到司忱一脸麻木痛苦的将死囚扔进了火山之中。
但所有死囚都被丢入火山了,他跪在伤口边。眼神渐渐迷茫涣散,突然他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开始扭曲狰狞。
然后他便开始施咒,三个透明的灵体从岩浆之中飞出。他将这些灵体轻柔的放在手中,然后将他们负于自己的面部之上。
光幕外,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包括君吾自己。他自己完全没有这一段记忆。
“他这是在干什么啊?”慕情震惊道。
“将灵体主动按在自己身上,是他是想得人面疫呀,真是个疯子。”风信道。
“不对,司忱。”温余猛的转过头,死死看着君吾“当年是你亲口告诉我,段听他们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以至我一直以为这人面疫是他们对你的怨恨。”
是啊,光幕之中,这三个人为了司忱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是对君吾的怨恨。
温余由转头看着自己三个好友问“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
燕怀离挠挠头道“我想说来着,可是当时被司忱打断了,后来也没机会说呀。”
“所以这人面疫,真是他自己主动染上的,为什么?”风信很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主动愿意染上人面疫这种东西。
谢怜道“是为了养魂。”
谢怜复杂道“之前永安国国君郎英,为了复活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主动将人面疫殖于自己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来养他们。”
“而人身体中面部,是灵气汇集之地。”
他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骇然的盯着君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