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大篇幅粘贴原文,剧情发展需要,十分抱歉。
凡间的一处荒山之上,四下皆漆黑寂静。突然,一束金光降落,照亮了荒山,那金光渐渐凝聚成了一个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白墙金瓦宫殿。而宫殿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神武殿。”
神武殿内,幽幽的烛火映照着一小片黑暗,隐隐绰绰间,可看见殿中上首的宝座上坐着一个人。
他沉寂宛若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坐在黑暗之中。
君吾烦躁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脑袋宛若要崩裂的疼痛让他有些暴躁。
待似海浪般一阵接一阵的头疼渐渐平息,他才放下揉着额头的手,有些迟钝的看着面前的黑暗。
这是神武殿?
怎么这么黑?
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在黑暗中消融。“是该做个了断了。”君吾喃喃自语道。
他起身,然后开了个缩地,千里到了铜炉。
他一到铜炉,就被三个山怪发现了,他们纷纷朝着君吾包抄而来。
君吾看着面前三个山怪道“你们现在估计没什么法力了吧。”
“我现在不想跟你们动手。”
一人三山就这样对峙了许久,空气也似乎凝结了。
最后,那些山怪还是离开了。
君吾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静默伫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带三个山怪走远后,他感应着整个乌庸对他信仰汇集最多的地方而去。
很快,他就到了一处小山上,破开一处洞口,君吾就跳了下去。
这处小山其实是乌庸神殿,是不过被厚厚的火山灰覆盖,变成了一座小山。
君吾手上托起一朵掌心焰,照亮了黑暗。
精美繁复的神殿,在火山岩层的保护下,即使历经千年沧桑仍是不朽。只是原本在云归崖上的神殿,在沧海桑田间已然归于地下。
君吾缓缓走过,整个神殿唯有他手中的火焰在喧嚣。
来到了神殿的中央,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枯木。枯木的树枝和地上散落着许多红色的丝带。
君吾上前,捡起地上的红丝带,可是,红丝带随着他的动作也化作了灰。
两千多年,真的太久太久了。
君吾又摸了摸枯木的树干,下一瞬,以枯木为中央,四周的空地上浮现金色的阵法纹路。
君吾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的纹路,左手在虚空轻轻一握,地上的纹路也似破碎的玻璃一般,碎成片,然后消散了。
下一瞬,地底传来嗡鸣震动,空旷的大殿内,四面八方传来男女老少尖锐痛苦的嚎叫。
“啊啊啊啊啊啊。”
“好热好热,痛死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救我。”
“呜呜呜,娘亲我好难受。”
“为什么?我这么虔诚,太子殿下还没来救我?”
“我呸,一个废物,救不了人,还当什么神?啥都不是!”
他们向着乌庸的太子殿下求救着,见得不到回应就开始怨怼的怒骂着。怨气溢满了整个神殿。
随着他们越来越激荡的怒骂声,地面也开始震动,然后开裂,无数赤裸的怨灵裹挟着赤红的岩浆自地底下翻涌而出。
君吾漠然的看着这些挣扎的怨灵,只是衣袖下,双拳紧握,殷红的血流下,在苍白的石砖上落下了一朵朵红梅。
覆盖神殿的岩层慢慢退开,那些怨灵和岩浆纷纷争先恐后的飞离了神殿,在铜炉内游荡。
做完这一切,他又慢悠悠的负着手,若无其事的闲逛。
此刻的乌庸神殿一半露在外面,一半还镶嵌在岩层之中。君吾直接走入不见天日的那一半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也许只是想想看看这个许久未到的地方。
走着走着,他脚步一顿。在他面前是岩浆,不同于外面的岩浆流,这里更像是一个岩浆湖,只有零星的石台,和一个残破的桥可供人落脚。
那桥正是通天桥。
“还在呢。”君吾喃喃道。
他纵身一跃落在了通天桥上,随意的走了几步。突然他顿住了,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道“仙乐,看来你到了啊。”
他手指轻动,面前就出现了谢怜一行人的虚影。
随意逗弄了前来的几人,在君吾的操纵下几人被迫分开。
君吾率先去找了一起前来的温余。
温余看见他,丝毫不意外,只不过还是浑身紧绷戒备。
二人对望片刻,君吾先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我为什么来,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温余道。
“你的事我不会管,可请你还是放过小殿下吧。”
“呵呵呵,放过他?”君吾温和道“温余,你在说什么?我对他那么好,怎么要我放过他?”
他又突然癫狂道“放过他?哈哈哈,谁来放过我?!”
“没有人不放过你,太子殿下,收手吧,真正不放过你的人是你自己啊!”
“不!不是我!是你们!!”
“我们?”
“对,你,段听,燕怀离,卫褚还有无数的乌庸人,两千年来不断骚扰我,是你们不放过我。”
看着他这幅模样,温余一时哑言。
君吾又突然收起了情绪,幽幽道“温余啊,你说你不管我的事,可是你还没意识到吗?现在我的事和仙乐的事分不开啊 。”
他上一瞬还在怒目大叫,下一瞬又语气森然,情绪转变极快,恍若换了个人般。
君吾说完,拿出一张半哭半笑的面具戴在脸上,负着手走了几步,发现温余没有跟上了,他顿住道“跟上。”
然后抬步带着心情复杂的温余回到了通天桥等待着谢怜。
只不过,仙乐没到,血雨探花倒是先来了。
一照面,没说几句就打起来了。
悬空的通天桥尽头,一个红衣人和一个白衣人,正在恶斗。
两人身法皆一沾即走,妖气冲天,击打却势如千钧,力贯苍穹。剑气刀风,狂飞乱舞,上方的死灵蝶们和下方的熔岩怨灵们也在对峙,相互呼啸,如排山倒海。每一次交手,岩浆烈焰池中都炸起数丈惊涛骇浪,其他人根本无法接近!
谢怜很快也到了,一见到安然无恙的花城,他高高悬起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花城注意到了他,如霜般专注而寒冷的神色微微化开,终于展颜一笑,道:“看来,你又失败了。殿下来了。他带的人,一个都没有少。”
谢怜忍不住了,喝道:“三郎!”
花城微一侧首,应道:“哥哥”应完,语气又转警告了,道,“哥哥,你下次再把自己弄得掉下去,我就生气了。”
谢怜也道:“你下次再跟着一起跳下去,我会更生气!”
“……”闻言,花城表情凝了一下,似乎谢怜的话真的让他忌惮了一下。
看他们这般你侬我侬,生死相依的作态。君吾嘴角一抽,觉得谢怜是真的毫不掩饰了,直接当着他的面和花城勾搭。
看着花城警告谢怜,他心里默默又给花城画了一个差。
他直接欺身而上打的是花城,话却是对谢怜说的:“仙乐,你们两个是不是春风得意过头,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说着,他手下的动作越发凌厉。花城的刀锋也紧追不舍。
突然响起“噔!”的一声。
君吾手中的剑被厄命斩断了。
君吾翻过手掌,看了看自己满手的血,叹了口气,笑道:“……很多年没人能让我受这种程度的伤了。”
谢怜预感不妙,道:“师父,他……生气了吗?”
温余道:“不……比他生气更糟糕。他……高兴了。”
虽然很不满花城的作风,但君吾也无法否认花城对谢怜忠诚的信仰。
险险避过厄命的刀锋,君吾皱了皱眉,他现在需要一件兵器。
在花城再次攻来之时,君吾直接闪现在谢怜身边,拿走了他背着的芳心。而厄命只刺入了他的虚影。
一片、两片、三片。惨白的面具一点一点剥落,最终彻底脱落,露出面具后那张脸。那身白衣,也在燃烧的火焰中化为了一身白甲。
温余冲花城喝道:“年轻人不要轻敌!他这幅模样比白无相形态更不好对付!而且你原先占了兵器了得的便宜,现在可就没有了!”
果然,君吾身上的伤一扫而光,从头到脚焕然一新。他看了温余一眼,微笑道:“当着我的面教别人怎么对付我,我不杀你,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那微笑中透露着警告意味。温余不说话了,也直视着他。
君吾凝视着剑锋,淡声道:“诛心,许久不见了。”
诛心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
谢怜也加入了战斗,他和花城配合默契,厄命在谢怜的指引下,尽然直接破开了君吾的白甲,刺伤了君吾。
君吾被伤到了,没有一丝愤怒,他反手拽住缠住诛心的若邪,将谢怜扯到自己面前,笑道“仙乐,难道你觉得,被捅刀这种事,我的经验会比你少吗?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花城神色大变,就要上前,他微笑道:“血雨探花,站远,你不会想看到仙乐被我捏断脖子的样子的。”
花城面色沉沉,眼中厉色翻涌,但看到君吾把谢怜抓着悬在通天桥上方,一松手,谢怜就会掉下百丈炎池,须臾,还是收了刀,负了手,扶着弯刀,缓缓退后了几步。
花城退到通天桥边缘,君吾才道:“可以了。”
君吾抓着谢怜,两人直视彼此。半晌,君吾突然把谢怜往一盘岩石壁上撞去!
君吾在他耳边淡声道:“仙乐,头撞了墙,痛吗?”
谢怜没回答。于是,君吾又抓着他撞了一下,问道:“痛吗?痛吗?痛吗?”
他每问一句就把谢怜往墙上撞一下,谢怜有了回应,但他叫的是:“三郎不要过来!没事我没事!”
花城刚迈了没两步就听到谢怜让他不要过去,又硬生生刹住。
君吾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胀痛,他手中的谢怜开始虚化,变成一个他熟悉又陌生的样子,乌庸太子的样子。
君吾表情纹丝不动,手上却疯了一般抓着谢怜狂撞岩石,反复问他:“痛吗?痛吗?”
温余道:“太子殿下!!!”
直到听到谢怜喊痛,君吾这才满意地笑了一下,放过了谢怜脑袋,把他放到地上。
君吾蹲在谢怜旁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忽然抬手,动作慈爱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轻轻帮他擦拭脸上鲜血。
这画面看得风信和慕情毛骨悚然:“他……他……他真的疯了吧?”
谢怜一声不吭,君吾又自言自语道:“你这个傻孩子,痛的话,为什么不回头?你以为撞着撞着,墙就会自己倒下了吗?为什么不改变自己的方向呢?”
谢怜道:“不回头。”
君吾极其粗暴,抬手就是一掌,打得他“咚”的一声横倒在地!
谢怜正晕头转向,又被君吾提了起来。“你一定要惹我生气是吗?再问你一次,改不改?”
谢怜咳出一口血,坚持道:“不改。”
谢怜这个样子,越发讽刺现在的君吾,他温和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狞色闪过。
温余脸上发青,见势不对,连忙喊道:“太子殿下!你从来不想杀这孩子的,你很喜欢他的!你说过的,你忘了吗!”
君吾冷笑道:“若非如此,我就不会把这八百多年来我所有的耐心和宽容都耗在他一个人身上。他早就变成仙京的地基被千人踏万人踩了。”
温余见他又提起谢怜,忙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殿下……小殿下他不懂事,你就绕过他这一回,算了吧!他总有一天会懂事的……”
君吾看了看他,笑得更冷了:“你以为我真的疯了吗?不要想骗我。你心里真的觉得不懂事的,不是他,而是我吧?”
“你一心栽培他,教导他,无非就是期盼着他能胜过我,这样就可以证明我错了你对了,你们对了。就可以抱着一个完美的乌庸太子的幻影来对现在的君吾扼腕叹息了。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温余道:“不是的!不要再纠结于对错成败了,我从没这么想过!”
君吾却根本听不下去了,厉声道:“休想!我告诉你们,休想!没有人能胜过我!他更不可能!”狂笑几声,又拎着谢怜往岩石上撞去,边撞边喝道:“你改不改?改不改?改不改?!”
谢怜也疯了一样,抓着他手臂大吼道:“不改!不改!不改!!!”
谢怜一边头破血流,一边哭着大吼:“就是不改!痛也不改,死也不改,永远不改!!!”
君吾双目赤红,正要再给他来一记教训,忽然动作一滞,低头望去。
他的右手,不见了,手上的谢怜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