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君吾为什么那么确信星洋不是他的法身,君吾也说不上来,总之直觉如此。
但就算不是法身,但也与法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君吾转刻间心思电转,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众人也看不出什么。
君吾控制温余的手微动,温余像是被人猛的拉住,飞到了君吾手中。
君吾扯着他的衣领道“你以为你临时变卦,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我就说吧,没有办法了了吗?你以为他们联起手就可以威胁到我?”
温余一言不发,突然他出手抓住君吾的袖子,对谢怜喝道“太子殿下快走!他疯了!”
谢怜道“国师!”
君吾手指微动,温余就仿若被人扼住喉咙,说不出一个字。
君吾叹道“傻瓜,你这是将他们往火坑里推。原本不管他们的事,现在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仙京。”
他说完,注意到谢怜不动声色,大概也猜到他在干什么,无非就是跟下面的血雨探花通风报信。只是,可惜啊,他已经完全封锁了整个仙京,他的通灵传不过去。
他道“不用费心了,我不允许,你就通不了。”
正当众人陷入绝望时,神武殿的大门被推开。所有又燃起希望,纷纷望过去,就见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气势汹汹,来者不善,正是身着锦衣仙的灵文。
她迈入神武殿中,对君吾单膝跪下,毕恭毕敬道“帝君。”
君吾道“起来做事吧。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灵文颔首,微笑道“当然明白。”
慕情惊疑道“灵文不是还潜逃在铜炉山?”
君吾道“不错。不过灵文比大多数神官都有用,毕竟没犯什么大错,所以我就将人招回来了。”
神武殿的公文又可以移到灵文殿了。君吾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忽然,又上来一列列身着白甲的兵卫,他们只听君吾调动,众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但平日却很少能看见他们。
如今近距离仔细看来,才发现这些兵卫都面无表情,神色呆滞,并不是活人,而是一个个巧夺天工的空壳。
而他们身上的气势让他们知道,这些空壳绝非普通的空壳,他们的力量也不足小觑。
灵文得了君吾的指派道“将各位神官押回各自的神殿中,好生看管。”
而谢怜再次受到君吾的优待,被他单独送回仙乐宫。星洋跟上,君吾转头看了看她道“你不必跟来。将他带到偏殿看管。”他示意站在一旁的温余。
星洋一如既往的兴奋点头,然后带着温余离开了。
到了仙乐宫,君吾突然道“仙乐,你在想血雨探花吗?”
谢怜浑身一颤,但还是不动声色。
但他瞒的了别人,瞒不了君吾。君吾自然能看出他此刻可是浑身警戒,像一个炸毛的雪貂。
瞧瞧,就提了一嘴花城就紧张成这个样子。
君吾暗暗感慨儿大不中留,面上自顾自道“我想你一定想他了你很想和他通灵吧。”
谢怜不是很想现在和花城通灵,可是君吾隐隐逼迫,只得无奈照做。
君吾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下一瞬他就听到谢怜念出花城的通灵口令。
君吾差点被自己呛到,原因无他,主要还是那口令属实是有些暧昧。
但心里再怎么样想,他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好露出淡然的微笑。
通灵连上的那一刻,就传来花城的声音“哥哥,哥哥,过来这么久,你总算想起三郎我来了。”
这么大的鬼王还撒娇,君吾只感觉一阵恶寒。
君吾和谢怜的目光相接,君吾能明显感觉谢怜的羞涩。
谢怜道“三郎,我才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呀。”
花城道“在我看来,重点只有‘离开’,不在‘一个时辰’。便是一瞬,也是离开。”
君吾默默握紧了拳,感觉自己有些噎的荒。他微笑道“可惜啊,他要等的不止一个时辰,告诉他,在怨灵处置完之前,他是看不到你的。不要拐歪抹角暗示他什么,我全听的到。”
谢怜道“我还要花很长时间怎么办?”
花城道“君吾又给你派了一大堆任务吗?”
“又”是什么意思?
花城不会在挑拨离间吧?君吾心里暗骂,不过又想了想谢怜这次飞升后,他安排给他的任务。
好像,是有点多……
虽然这些跟他的完全不能比,但君吾毕竟是仙京的管理者,事务自然是比一般神官多的。
灵文是管人事的,除君吾外她的工作量最多的。
而正常的神官的工作量是多少呢?
就以裴茗为例,除了必要的集会,和君吾偶尔额外分派的任务外,基本上没什么事。
要知道,仙京很少开集会议事,君吾派发任务也是很少才有,管辖领地内若是有事,不是很大的,都有小神官解决。至于为什么最近仙京隔三差五开会议事,仙京上上下下的都被分派任务,只能说是例外了。毕竟事务要得有事才有,平日里根本就没什么大事,就算有仙京自主的流程可很容易解决。可是这也耐不住君吾自己找事啊,自从谢怜第三次飞升,就一直暗中弄事,虽然达成了预期目的,但也给自己找了一堆善后的麻烦。
所以,裴茗平日全年空闲,常常能看见他在仙京休闲之地玩乐。有时也能听闻他和哪个女子的风流韵事,也可以看出正常神官们有多闲了。
这么一看,谢怜的任务着实是有些多了。
谢怜道“是啊。”
君吾道“告诉他做完这次任务,我会许你三年闲暇。”
谢怜告诉了花城,二人又是一番缠缠绵绵,分分舍舍,反反复复才结束通灵。期间谢怜不断看向君吾,像是在老父亲眼皮底下和情郎调情的小媳妇一样,试图让自己的脸色正经,可是却控制不住脸上的羞涩,整个脸都有些微微扭曲。
其实不只是他,君吾听他们这样都感觉不自在,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最后君吾道“仙乐,看来你在下面的日子挺精彩的。”
他拍了拍谢怜的肩,转身刚要离开仙乐宫,谢怜却突然道“帝君!”
君吾身形顿住。
谢怜看着他的背影道“你到底是谁?是帝君?还是别的东西。”
是啊,他是谁?
是心怀天下的司忱?是威严神武的君吾?还是嗜血疯狂的白无相?
他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自己就是一缕不甘的冤魂,心里只有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执念,不知前路。
他没有回答谢怜,而是径直离开了。
出了仙乐宫。他还是有些恍惚,突然面前跳出来一个人。
星洋抬头眉眼含笑,一手拉住君吾的手,扯着他往就一路狂奔。
看着前面人的背影,心里的郁气也似乎随着奔跑而消失。
君吾耳畔除了风声,就是仙京的钟声。那钟他做了手脚,钟声会使小神官昏倒。
而此刻,钟声成了奔跑的伴奏,随着风洗去心底的阴霾。
很快他就被星洋带回了神武殿,星洋掏出了溯洄镜,将镜面朝下,手拍着镜子的背面,伴随“哗啦啦”的一阵响,一堆法器从中倒出,直接在地上堆起了一座山。
君吾倒吸一口气,看着起码有上千把的法器堆道“你有从哪弄来的。”
他上前翻了翻,发现都是低等的法器,并没有他所熟知的神官的法器,应当是小神官的。
看着星洋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他默默咽下了原本的话,道“很好,谢谢。”
突然他感觉仙京的地下有异动,他一叹气,又是哪个不安分的地鼠在打地洞。
他轻轻跺了跺脚,地上出现了一个地洞,他跳了下来,下方的地自动退开形成了地道。
星洋也跳了下来,跟着君吾向前走。
走了一段路,君吾前面的路突然出现了一把铲子,又过了几息,路就被挖通了,引玉举着地师铲,身体僵硬,有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君吾。
在一瞬,他就转身要逃,君吾随意一挥手,他就被一股气劲拍到了墙上,晕了过去。
君吾顺着他挖的地道走,没走多远就看见谢怜,他此刻正自己和自己对话。就像是一个身体里有两个魂魄。
君吾一眼几看出,这是移魂大法。他才想起来,他忘了将这个也一并设入屏障了。
从谢怜的话中,君吾能听出移魂入谢怜身体里的是师青玄。
谢怜这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狂奔。君吾也不紧不慢的跟上。
只是前路在君吾的控制下,越来越狭窄闭塞,眼看前面无路,谢怜咬牙,刚要拔出芳心,君吾却轻笑一声,一手放到他的头顶,黑暗中,君吾能看见他睁大了双眼,下一瞬就昏了过去。
君吾打了个响指,谢怜就悬浮起来,星洋拖着昏迷的引玉跟上。在他们头顶上方的地自动退开,露出口子。
脚下的地也抬升,将几人送回了地表,然后恢复如初。
君吾对着星洋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星洋犹豫片刻,还是走了。
君吾带着他们到了奇英殿,被关在里面的权一真一看到君吾以及引玉,就要上前。
不出意料的被君吾打飞了。他又爬起来,眼里闪过兴奋的光,喝道“再来。”然后又上前攻香君吾,然后又被打飞了。
终于,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完全爬不起来。
君吾拎起他和引玉,将这对师兄弟扔到了镜子里。
然后又将谢怜扔到了一把椅子,谢怜袖中的若邪宛若一条灵巧的白蛇,突然窜出,缠上了君吾的手腕。
君吾轻笑一声,然后若邪就挣扎着被君吾操控着将谢怜五花大绑。
轻拍谢怜的肩头,下一瞬,谢怜悠悠转醒。
君吾搭在他的肩头道“仙乐啊仙乐,你可真是太顽皮了。”
“你上来的大半年,仙京不是坏了这里,就是砸了那里,你说你淘不淘气。又不是小老鼠,在地下打洞,钻来钻去,好玩吗?”
君吾感觉手下的身体轻微的一抖。
有些疑惑,他语气很温柔啊,他这话也没说错什么啊,为了修这些坏的地方,仙京的修缮款都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