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你别走！相柳！”海风吹乱了小夭的头发，也把她的呼喊吹得支离破碎。“我知道你在这！相柳你出来！”小夭疯魔了一般，淌进海水里，一步步往深海走，大声呼喊着相柳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海风和挂在天边冰冷的弦月。
“相柳！相柳…”她又哭又叫已经快没有力气了，可她还是一步步地往前淌着。
海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膝盖，“相柳，我求你了，你出来看我一眼，我求你了…”她终于撑不住，跪坐在冰冷的海水里，一双如水秋眸此刻满是痛苦。
“你不是说教我箭术不是让我求人的吗？你快出来像以前一样教训我啊！”
悠悠天地，只有小夭的痛苦嘶吼和海水的潮起潮落。
“相柳…相柳…”小夭嗫喏着，却好像听到一丝好似来自遥远天边的哀叹，小夭猛地抬头，只见弦月之下，一人踏浪而来，白衣胜雪，悲天悯人。
“相柳！”小夭惊喜交加，一时间痛苦全消，顾不得自己浑身湿淋淋的就向那人奔去，海水没过了她的腰身，那人站定了身在远处静静的看着。
“相柳！你等等我！”海水没过了她的胸膛，那人开始后退。
“相柳！你别走！”她整个人没入了海水里，奋力向那人的方向游去。
“相柳！等等我！”那人开始快速消退，小夭一时间急火攻心，只憋着一口气加速游去，可她速度越快那人消退的速度也越快，小夭在悲喜交加的巨大打击下只觉得眼前一黑，那人也随着化作一个光点，随风消散了。
“相柳！！！”小夭几乎肝胆俱裂，刷的一睁眼，正看到涂山璟担忧和错愕的脸。
“我…”小夭脸色惨白，刚要说点什么却又喷出一口黑血来，涂山璟连忙拿来帕子擦拭她嘴角的血渍，“不要说话了，小夭。大夫说你现在需要静养，不必解释，我都明白。”小夭愣愣地看着帕子上的黑血，却突兀地想到那句“凡你所喜，终将成痛；凡你所乐，终将成苦。”的誓言。
或许，这是誓言应验了。小夭无力的想，这算什么呢？相柳，为什么你的离开让我痛不欲生？相柳...
小夭无神的看着涂山璟，只觉得荒唐，明明璟才是我一生所求，为什么会为他，为那个狠心的九头妖怪悲恸难抑呢？
“璟，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涂山璟动作一顿，担忧的看了小夭一眼，说“好，那我去给你煎一碗药汤来。”说完掖了掖被角就推门出去了。
小夭闭上了眼睛，相柳，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得意呢？明明你厌我，恶我，我却还是对你…
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狌狌镜！还有狌狌镜，小夭眼里闪出微渺的希望来，摸出狌狌镜，灵力荡开却只有空白，小夭那刚升起期望的眼睛一下子怔愣了，她不死心的又看了几遍，却除了空白什么都没有。
“相柳！我恨你！”小夭猛地把狌狌镜扔到榻下，“在你心中，我就这么不堪，连一段回忆都不肯给我留下吗？！”
希望和绝望的情绪交替下，小夭本就不稳的心绪再受打击，在破门而入的涂山璟的呼声里，她又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枕边的大肚娃娃微笑的看着室内的一片混乱，不知道哪来的水渍落到了狌狌镜上，像极了迟来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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