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

时间一晃，过去九年。

　　第一年，周陌渐渐熟悉了《夜宴》ktv的工作，他在里面做服务员。大多数是那个男人安排的客户，对于周陌所服务的是里面任何人都想干的，却又是里面最痛苦畏惧的服务。

　　第二年，他接触了第二份工作，周陌被安排在了陆氏集团一家分公司里做总监。但他的任务主要是应酬，那个男人一步步试探周陌的底线，也成功一根根剪断那些线。那是周陌最绝望的“第一次”后面他也不再反抗，因为没用。

　　第三年，他轻车熟路，有些时候还能完整的离开房间。他还完了债务，带着弟弟搬出了陆家，买了房子。像是终于有了能够放松的时间，但他却不常回家，也许是因为无法面对，又或者是怕弟弟受到伤害和威胁。

　后面六年，他尝试过各种办法带弟弟逃离，出国。但都被陆家阻止，他知道自己一直被盯着，所以逃离还要从长计议，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天晚上他没有工作，夏天格外炎热。周陌穿了简单的白体恤，皮肤在咖啡店门口白的发亮，清冷的长相在街上格外出众，路过的人总要多一眼看他，无论男女。他依在墙上望天抽烟，门铃一响便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些惊讶。

　　芊雅:“哎呀，你是小陌嘛…”

　　周陌转头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庞捂着嘴一时不敢相信，他笑着点头就被她拉去了店里，回忆涌起。14岁那年，她在店里拿着扫把怒斥店员，看起来真挺凶的。记得最清楚应该就是那句“脑子被驴踢了吗？一个瞎jb破字都贴不好，十几年饭全他娘的吃我嘴里去了？！”

　　周陌那时正要去面试，就撞见这一幕。刚要退缩的他被刚回店里的店长拉了回去，就这样在咖啡馆里干了下来。

　　周陌:“爷爷呢？”

　　芊雅:“爷爷肺总不好，今天去医院检查。刚住进去，过几天才回来呢。”

　 她沉默后又开口“你走后他老惦记着，这你好不容易回来，你看他还不在哈哈…”

　　周陌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钱推到她面前，又拿起手机转了些过去，不够的话可以再问他要。

　　芊雅姐红了眼眶，手更是无措的扣着咖啡杯。她想问周陌后来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凑这些钱又打了几份工，周浔又怎么样了。但他没开口说，也不多问，这么些年来，早已经把他们当成亲弟弟。

　　周陌知道芊雅姐怎么想的，他开口“收了吧，我的心意。就算作当年我不辞而别，这么久也没来看他老人家一面。”他停了嘴，想了想又将头低下喝了口咖啡抿唇。

　　“姐。”

　　芊雅姐听了这一声再也忍不住落了泪，她赶忙扭头用手抹掉，周陌见状拿纸给她擦去，她便故作轻松笑笑。“没事，你看唉……多大人了还在小孩子面前哭。”

　　周陌眼底闪过温柔，短暂的嘘寒问暖便也足够了。出了店心里的暖意也久久未散，他做了一件店长以前常常会干的事，他给芊雅姐又打去了50万 那叠现金她最后没收。做完这些就听到芊雅姐还是跑出来，站在店门口喊着。

　　“小陌！有时间……有时间跟我去看看爷爷吧！好吗？”

　　周陌回头应了声就走了，他在哪里都不敢多留，也不敢过于亲密。他不想让身边人，都陷入像他一样的恐惧。挺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了，他想着回家看看周浔在干什么。

　　进了门一楼没开灯，他转去二楼只有洗澡间亮着。他走过去正要敲门，里面周浔就先一步出来了，他头发还在滴水，身上挂着老头衫和灰色四分裤。他低头看着周陌沉默许久，两人都未开口，最后周浔抱臂依在门上先说话了。

　　周浔:“哥回来了，吃饭了吗？”

　 周陌:“还没…”

　　周浔:“吃什么吗？我给你做。”

　　周陌跟在他身后，见他直径去了二楼客厅冰箱。一时不知道该让他先吹头，还是问阿姨人在哪，斟酌后还是选了后者。

　　周陌:“阿姨呢？”

　　周浔动作不带停的，拿了东西就转去厨房，但也没有忘记回应周陌“我不喜欢家里有别人，给她辞了。”

　　周陌没有出声便是默许了，他请阿姨本身就是为了照顾周浔，也好有个伴不那么冷清，如果周浔不喜欢那便不要了。

　　周陌:“一会儿我把工资给她结…”

　　周浔:“我结过了，一分不差。”

　　周陌只见他拿到游刃有余的切菜又抿唇，只当他是拿自己的生活费结了，周浔应该不差钱，自己平时也没少给。周陌还要再开口却被周浔打断了。

　　周浔:“哥不问问我吗？”

　　周陌:“？？？”

　　周浔:“算了，没事。哥吃什么”

　　周陌:“想吃…”

　　周浔:“知道了，哥别站着了。去休息吧。”

　　周陌:“……嗯。”

　　周陌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这么久没回来屋里倒是和刚走时一样，没有灰尘很干净，应该是阿姨打扫的。但他注意到床上像是有人在睡，他挑眉想着，难道周浔没睡自己屋吗？他换了身睡衣，还是当年周浔买的……就是品味差了点，短裤上还带个莫名其妙的兔尾巴。他换上又恶趣味的伸手向屁股后摸了摸毛球尾巴，反应到动作又羞红了耳朵躺进了被子里。

　　“幼稚”

　　他吐槽到，也不知是吐槽周浔还是吐槽自己。躺床上疲惫感席卷，困顿迷了眼，入梦。没睡多久耳边就响起呼喊，刚好跟梦境重叠，周陌蜷缩着身子半蒙着头缓缓睁开眼，一阵漆黑下适应了才看清他的脸近在咫尺，那张带有攻击性的脸过分侮辱人了，不自觉已经说了出来。“太侮辱人了。”

　　周浔身子一顿摸了摸周陌的脸。

　　“哥，饭做好了，快起来吃吧。”

　　周浔将他半抱起来，蹲下给他穿拖鞋，周陌兴许是睡舒服了也没拒绝，便默认了这种行为。他起身向餐桌走去。

　　而周浔比他慢了不少，自顾自的吃着弟弟亲手给他做的饭。错过了周浔害羞的低头捂着嘴，羞红的耳朵。因为他哥穿了他挑的兔尾巴睡衣，他想着会一直放在那放烂他哥都不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