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木头的遮掩,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毛攀迅速把尸体处理好,等回到休息区时已经开饭了。
所有人吃的都是野菜拌饭,毛攀吃不惯,但也不会安分待着,吃了几口就带着身边的人故意来到兰波面前晃悠,想激怒他。
兰波看见他的瞬间眼神就冷了下来,不过脑袋里又回响起丁狸的话,强忍着没动。
毛攀哟,这不是老李吗
毛攀看到一个认识的人,之前伐木场的司机,走上前故意找事道。
丁狸告诉过兰波,让他去找一个叫沈星的,毕竟这个情况下还是要和认识的人待在一起更加稳妥,就算出了事也能互相照拂。而老李和沈星舅舅是朋友,自从被抓来做苦力,两人就总在一起干活,此时几人正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毛攀你坐这儿吃饭不合适吧,咱们伐木场的人都在那边呢
话虽然是对老李说的,眼神却看向兰波。
“我去那边怕耽误大家。”老李自知惹不起这号人物,恭恭敬敬赔着笑脸回道。
毛攀耽误大家,啊?
他有些不爽地重复一遍,还没等接着说话,兰波就再也忍不住了,又冲上去和他厮打起来,沈星见状和其他人赶紧上前把他俩拉开。
“散开,都散开!”看管的人听到动静赶紧赶了过来,用枪指着几人,“吃饭不好好吃,给我添乱!”
丁狸谁啊?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拖长着尾调。
听见丁狸的动静,看管的人自动站到两侧,让开一条路,她从中间慢慢走到现场。
她扫视了一圈,看了眼兰波,随后转过身向毛攀走去。
丁狸怎么又是你?
毛攀不是我先动的手
毛攀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兰波。
毛攀再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别忘记去看我处理的成果
他俯身低下头,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丁狸不用看,这件事上我自然信得过毛总
丁狸眉梢轻佻,觉得他用这种方法吸引自己注意简直太幼稚。
丁狸做得这么好,一定累坏了吧,去那边吃饭吧,等会我让他们给你拿一只鸡过来
她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继续说:
丁狸奖、励、你、的
说完,笑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
在其他人眼里,这个动作有警告意味,还有些看不起,毛攀却能清晰闻到她手上飘过来的香气,她的力度不小,他后知后觉才感觉到脸上有点火辣辣的,但心里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魂儿都被她勾走了般。
看着他的模样,丁狸不着痕迹地又笑了笑。
男人嘛,就像养狗一样,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多训训就好了。
解决完这件事后,她随便点了几个人,带着他们去了另外一边搬木头,没想到却看见了但拓。
……
原来毛攀抢了密道还绑走了孤儿队孩子的事艾梭已经知道了,陈会长本想要和艾梭合作,艾梭的路不在地图上,卫星看不到,所以想用他的路运输木头,但毛攀如今算是得罪了他。
吴海山是陈会长的人,听说了这件事后就急着来找猜叔,说陈会长愿意让利两个点赔偿艾梭,求猜叔能和他一起把孩子送回给艾梭,希望艾梭能看在猜叔的面子上把两个点的利收了,之后事情一笔勾销,继续谈生意。
猜叔帮着出了几个主意,但毛攀是陈会长的亲外甥,几个主意都不太走得通,僵持不下之际,细狗跑回来了,把在桑康山寨发生的事告诉了猜叔。
此时吴海山也接到消息,州槟的伐木场被南勃邦袭击了,毛攀和孤儿队几个孩子出事的时候正好都在那里,袭击伐木场的不是正规军,那些人肩膀上都绑着一个紫色丝巾,确定了和扣下丁狸的是同一批兵。
猜叔几乎是一秒就猜到了那些人是班隆的叛军,知道了丁狸还在里面,他不可能不管,便同意了吴海山的提议,等把孩子赎出来后就和他一起去给艾梭道歉。
吴海山很高兴,马上就和但拓一起去找了州槟。民地武隔三差五就会劫掠伐木工,就是想把人质扣下来挣点赎金,他去找州槟就是让他把钱准备好,把孤儿队的孩子赎出来,还有丁狸。
找到州槟后他却说这次打过来的木腰子不要圈地的钱,也不要赎金,只要木头,要人给他干活。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好不容易逃出来不想再回去拼命了,这个事情最终还是得陈会长拿主意。
猜叔得到消息后就去了大曲林,准备亲自和陈会长谈这件事。而但拓知道丁狸被扣下后就一直心急如焚,所以伪装成了买木头的,先来了伐木场打探消息,他现在必须要确认她的安全。
……
丁狸知道会有人来救他们,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她掩去眼里的一丝惊讶,自然的走上前,但拓也看到了她。
周围的人正往车上搬着木头,丁狸也佯装帮忙,和但拓聚在一根木头前。
但拓阿狸,你咋样,有人欺负你不?
但拓放慢动作,压低声音问。
她摇摇头,随后说道:
丁狸兰波也在这里,还有孤儿队另外两个小孩
但拓好,你们再坚持一下,猜叔已经去大曲林了,他和吴海山在想办法,一定救你们出去
但拓阿狸,保护好自己
他话刚落,木腰子和山羊胡就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谈生意肯定是要老大出面,所以木腰子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木腰子小狸,你咋在这?
木腰子看见丁狸正帮着搬木头,走过来揽过她肩膀。
木腰子我不是说你只要负责管好他们嘛,这些不需要你干
丁狸想着帮他们一下嘛
丁狸见他过来,赶紧迎了过去,脸上带着娇羞的笑回答道。
木腰子那先帮我
他抬起她的下巴,说出的话耐人寻味。
但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对,连路都走不稳,丁狸一边扶着他一边回头,看了眼但拓。
在场的其他人都起着哄,只有但拓看着她身不由己的样子,眼神逐渐变得阴鸷森冷,默默攥紧了拳头,直到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