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之女张予曦求见靖王殿下”
“张大小姐,您请回吧,没有拜贴,靖王不接受拜见”
“等等,我有,这是靖王的邀帖,今日特来赴约,请您过目”
“这。。。小姐,这已经是去年的帖子了”“我知道,老人家,可今日,我一定要见到靖王殿下,求您成全”
说着,她双膝跪地,提高了声量。
“若不然,我愿在此阶长跪不起,就当作收了邀帖未及时拜会的惩罚”
老管家见劝阻无用,只能摆手离去。
留她一人继续在殿外的烈日下跪着。
有一个身影,手持骨扇,站在正殿屏风的阴影处,留意着殿外的一举一动。
正午时分,日头最毒,张予曦,我看你能撑多久。
两个时辰后,明明晒了很久,予曦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仍不顾管家多次劝阻坚持跪地等待,老管家着人放置的茶水也滴水未进,直至晕倒在阶下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一个婢女正在给她一勺一勺的喂着解暑汤药,睁开眼环视了一下四周,她知道,她离见到所求之人更近了一步。
“好大的胆子,靖王府你也敢闯,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你又会是什么下场”
屏风后一个身影悠悠的开口,声音低沉有磁性,甚是好听。
予曦从榻上支起身,朝屏风方向跪拜“张相之女张予曦,特来拜见靖王殿下”“你见过靖王吗?你又怎知我就是?”
“京中持扇之人众多,但手持骨扇者,仅王爷一人,王爷与臣女说话间,不自觉拍了下骨扇,声音清脆自与普通折扇大为不同,臣女还知道,此扇为当今圣上亲赐,除了靖王,京中任何人,都无权携带,以示皇恩”
“你倒是把本王的底摸的很明白”
“臣女不敢”
刘氏江山已历经九朝,先皇子嗣众多,王位群雄环视,朝堂内外波云诡谲,夺嫡之战险象环生,这一切都在襄王之乱之后才得以平息,靖王刘忻排行十三,是先皇最小的孩子,本是养在敌国的质子,夺嫡之战时方才被放归,意为搅乱京城本就混沌不堪的池水,
怎知这位皇子竟然无意争斗,反倒是为了保护当今圣上负了重伤,故多数时候幽居王府休养,鲜少示人,行踪成迷,但并不妨碍他微服出行,处处留情,自此风流韵事不断,放荡不羁的名声传开,所以即便位高权重天子宠信,至今都未曾有高门嫡女的士族愿意上门提亲。
“你怎知我一定会见你”
“臣女打听过,靖王府进出森严,贸然拜访者,皆不得入府门半步,非死即残,但臣女今天是跪在府内阶下,说明,王爷愿意见我,只是想先让我吃些苦头,臣女虽不知何故得罪过王爷,但有事相求,必要拿出耐心和诚意,这点为难,不算什么”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你果然聪明,本王等你多时了”
“等我?难道王爷先前就认得我? ”
“一年前,我们在王记铁铺见过,你托铁匠为你打造精致的袖箭和妆刀,本王从未想过,高门嫡女会出入这种地方,你不爱红妆却喜兵器,钟爱诗词画作,只不过你当日戴着围帽并未注意本王,但本王却记住了你”
“王爷好记性,臣女当日不识,在此赔罪,还望王爷见谅"
“本王还记得,去年本王前前后后下了多少邀帖,马球,品萧,茶花,雅集,诗社,你都视若无睹,不愿前来拜会,若不是如今你父兄遭难你求助无门,又怎会求到本王面前
“王爷说得没错,臣女的爹爹和兄长遭奸人所害,困于大狱,爹爹年事已高,又染风寒,命悬一线,但求王爷不计前嫌救我张家于危难,我知道这事办,现在只求王爷知会刑部长使,只求在真相查明之前,务必保臣女爹爹周全,大恩大德,张氏予曦愿以命相酬!"说罢以手抚额,俯身一拜。
“以命相酬。。本王要你的命做什么”
“王爷只管开口,无论王爷要的是什么,臣女必会答允
“若本王说,让你嫁与我,做我的靖王妃,岂不是比要了你的命,更容易些”
话音刚落,冰凉的扇面贴在了予曦的脸颊,而后抵住了她精致的下巴,扇子缓缓抬起,她被迫直起身,目光也随着扇子的托举慢慢向上移,直至与所求之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