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定定地看着芷若，只觉得嗓子干哑到说不出话来。
“你不愿意，是吗？”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过去那么多次，芷若从不会在他面前主动谈及，妙风也不知道怎么问。他原本认为女人为教王献上身体这件事与他没关系，这些女人是否自愿也与他没关系。他只在乎教王的安危和意愿。
然而现在他已经不会这么想了，只要想到芷若会被教王强迫，他便心如刀绞。
他的心痛不止来源于在意的人被伤害，还来源于终于彻底认清自己效忠之人的面目。
教王这个人如此卑劣，他从前能够不在乎，如今却做不到了。他是个人，有自己的善恶是非观念，无法做到罔顾心中的是非。
芷若见他好似很纠结很痛苦，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真是个死心眼。”
她站起身，走到妙风的身边抱住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声音轻得恍如一道风：“你的内心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为什么不遵从你内心的声音呢？”
妙风的手紧紧箍住芷若的腰，好似一头困兽，发出嘶哑的声音：“可是他救了我，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我不能忘恩负义。”
芷若原本想着引导他自己去查，谁知道他竟然完全没有思考过那种可能。
或许他内心下意识逃避着这件事。
一旦真相揭露，他的内心毫无疑问会崩塌。过去那么多年的助纣为虐、认贼作父，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残酷。
因此芷若也一直不愿意亲口告诉他。
她也不得不承认，随着妙风与她越来越亲近，他在她心里分量越来越重，她已经失去了最开始要在他面前揭露真相的勇气。她实在不忍心那样伤害他，也不敢想象他知道了真相会如何痛苦。
可今日她才知道，原来不知道真相也是一种痛苦。
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妙风已经陷入这样痛苦的境地很久了——一边是喜欢的人，另一边救命恩人，他不知道怎么选择，一个也无法放弃。
想到这儿，她也倍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是时候把一切都告诉他了，现在他会在自己和教王之间挣扎纠结，至少说明在他心里她的地位并不低于教王，那么有没有证据也就不重要了，只要他能相信就行。
“雅弥。”芷若的手指轻柔地拂过他的发丝，“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希塔圣女告诉我的身世吗？”
雅弥没想到她突然说起这个，但还是回答：“记得。”
“当时我只和你说了一半，我告诉了你我是楼兰大祭司的女儿，但我没告诉你我是怎么来的大光明宫。”
她的记忆很好，希塔描述的很多细节，她都记得很清楚，包括他们八人是如何杀入王宫的 ，如何杀死楼兰王与王后的，如何放火烧了楼兰城，如何带走了三岁的芷若。
这些话语似乎唤起了雅弥的记忆，他突然想起了很多遗忘的事情。
是了，那晚是有人闯进了王宫，侍卫们抵挡的时候，母后派人带他和姐姐从后门逃走。后来全城大火，所有人都在逃难，人多杂乱，他和姐姐就分开了。
他猛地站起来，抓住芷若的肩膀，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是教王派他们去的？是他！”
作者这章憋得我好难受，原本想写他自己查出来，但那么痛苦的事情又不想让他一个人承受，还是让芷若陪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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