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淮已经在慕言彻的怀里睡了过去,慕言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人平放在床上,轻轻给他盖上被子,正打算退出病房。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了铃声,回荡在小小的病房中。
慕言彻身体一抖,紧张的看了一眼千淮,确认他没有被惊醒后才松了一口气,迅速把手机调至静音,脚步迅速的退出病房,关上了门,只是他没有看见 ,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床上本该睡着的人手指轻微抽动了一下。
慕言彻退到门外后,才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看到来电后神色中明显透出一抹紧张,立马接起电话:
“喂……”
“队长……”
电话那边瞬间传出了枫木何带着哭腔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杂乱的爆炸声和人声。
慕言彻听到后脑子嗡的一声,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后,尽量保持着平稳的声线向手机那边问着,但声音中的丝丝颤抖暴露了他此时慌乱的情绪:
“你……你们那边怎么样?”
那头,枫木何瘫坐在树后给慕言彻打着电话,一旁的湆沨嵦正紧张地观察着远处的混乱,手心都出了一层汗。
枫木何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强压下哭腔向着慕言彻汇报着情况,手机被他捧在手里,如同抓着救命稻草:
“报……报告队长,现在情况非常不好……有人……有几个人突然出现,向我们发起了攻击,且异能都十分强大……我,我们不是对手……正在撤离,请求支援!”
慕言彻听到情况非常不好后,直接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了楼下,一边向着手机安慰到:
“你不用怕,我马上到,你们快走,能跑多远跑多远,不要和他们正面对抗!千万不要!”
就在慕言彻离开的时候,病床上的千淮瞬间睁开了眼,一手扯掉输液管,直接打开窗,从2楼窗口跳了出去。
“我的空间异能没有传送的功能……系统,你能把我传送到地吗。”
系统罕见的沉默了。
“好吧。”
千淮摇了摇头,从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你好,借用一下车。”
令他意外的,这车没有司机,居然是处于自动驾驶的功能里,来不及多想,他果断的上了驾驶位,直飙枫木何和湆沨嵦的任务地点。
系统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轻叹。
不是它没有传送的功能,而是它不愿告诉千淮,因为自枫木何打来电话的那一刻起,这场闹剧的结局就早已注定,如果千淮被它传送过去了,他恐怕会和那群疯子拼命。
那无人驾驶的出租车也是它弄出来的,不然以千淮的性子怕是会一直追问它,让千淮自己开车去是它能想出来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而那边却不太安稳。
枫木何和湆沨嵦正紧张的撤离,明明就差一点就能平安撤离,而这可笑的命运似乎在捉弄他们,其中一个疯子科学家发现了他们。
“哈哈哈哈哈……小老鼠们,你们要去哪里呀?”
那个科学家明显情绪已经失控,形似癫狂的向着他们冲了过来,手中肆意挥舞着大刀,上面沾染的血迹溅到了各处。
“他的异能看起来应该是能操控刀器,一会儿你试试能不能用火把刀融化,我去控制住他。”
湆沨嵦转头对着枫木何叮嘱着,手里干脆也撤了隔音罩,凝聚起了一层雾气,从他的身体扩散向四周:
“寒天催日短,风浪与云平!”
轰!
尖锐巨大的冰柱拔地而起,密密麻麻,覆盖住了一切,寒冷的气息直钻人骨头缝,方圆十里都被冰雪覆盖。那冰柱快速的升腾着,眨眼间便一层又一层地冻住了那个科学家。
“木头!快!”
湆沨嵦体力不支跌坐在地上,但还是猛地回头,朝着枫木何大吼。
枫木何也蓄力完毕,巨大的岩浆球在他的正上空缓缓凝聚成形,散发着骇人的温度,地上的冰层却不为所动。
“绝望彼岸!”
枫木何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强撑着把手挥向那个包裹科学家的冰块,那冰柱也似有灵性般在岩浆球靠近的时候迅速化开。
轰
湆沨嵦和枫木何都被震飞了出去,枫木何还好,湆沨嵦倒飞的身影狠狠地砸在了一棵大树上,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
枫木何落在湆沨嵦的不远处,抬眼看到湆沨嵦吐血后,撑着断掉的左腿艰难地爬向了他:
“大……冰……块……”
“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猛然间炸响在他的耳边,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科学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中的刀颤抖几下重新组在了一起:
“哈哈哈……就凭你们,对我造不成威胁!乖乖给我当实验品吧,小老鼠们!”
说着,那个科学家就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手中的刀闪着异样的光。
“空间凝固!”
科学家的身体突然被一层透明的蓝色球体包裹住,动弹不得,紧接着,一道粗大且紫到发黑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劈在他的身上,直接把他轰飞出去。
枫木何愣了一下,回头,只见遥远的天际线上,慕言彻正喘着粗气,跌跌撞撞的奔向他们,远处的千淮正愣愣的看着他们,手发动异能时的动作还没放下。
枫木何的眼泪又控制不住,汹涌的流了下来,无助的喊着:
“快……快去看看湆沨嵦!”
慕言彻听到后,身子趔趄一下,差点摔倒。
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冲向了树下的湆沨嵦,千淮也快速跑过来扶起了枫木何,一起向湆沨嵦围了过去。
慕言彻看着浑身是血的湆沨嵦,眼眶渐渐发红,双手颤抖着,有些茫然的将湆沨嵦抱在了怀里:
“小沨……我来了,别害怕……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求你了……”
湆沨嵦的大半张脸已经被冰霜覆盖,过度使用异能的反噬在他那残破的身体上呈现着,像狂风暴雨中的花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枯萎、凋零。
他的意识已然模糊不清,他只是轻声呢喃着,细若蚊声:
“队长……我想……吃蛋糕……今天……是我的生日……”
说着,他似乎想要笑一下,僵硬的扯动着嘴角,却渐渐的,渐渐的,成了直线。
天际线上的太阳似乎也累了,正悄悄的落下,散落的夕阳撒在他的身上,和血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