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昏黑的下水道中,回响着窃窃细语,微弱无力,有光的地方不一定是太阳而是昏黄的老旧指示灯。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恶臭味,甚至掺带着些许血腥味,不,越往深处走血腥味越发浓重,在微弱的灯光下看见不止充满藓类植物的红砖墙和硕大的老鼠,还有——一具具从水中浮出的尸体,肮脏的水早已被血染红,换做常人估计被熏得呕吐不止了。
而在这种环境下,水中居然还有一个站着的身影,他摸索蹒跚着寻找着什么,络满金丝的长袍与身上的黄金宝石饰品,不难看出他是一名有钱或有权的人,可现在,他身上这些在平时华丽珍贵无比的装饰饰品,在此刻却显得暗淡无色。
凌乱长发下的面庞被一张破损的面具覆盖,只露出半边眼睛,疲惫虚弱都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
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些尸体从何处来,只知道这些尸体中有的是身穿盔甲的士兵,有的是商人,但更多的是平民,还有一个将死之人还在不断在这条一望无边的黑暗之中,直至无力倒在了一个平台上,这里恰好是一个排水口,还可以看到外边的天空。
他可以从这里出去,但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将他的念头按了回去。
会死的……
面具在地面破碎开来,他也露出了自己的全貌,暗红色的双眸无神地望着天空,此时正是夜晚,天空中的月亮将月光伸进这狭窄的入口照在他的身上,此刻才看清他的身上中了不下两个弹孔血液已在衣服上凝固,还有一张极为标准的俊美男子的面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勾人,只不过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污物。
“真灭了……哼哼,真灭了!”
他自嘲的擦去脸上的污物,身上传来的刺痛感令他皱眉啧声“灭了,灭了就灭了罢,只要能……”他皱了皱眉,再一次发出了笑声“搞什么啊,死前的幻想罢了。”
良久,他就这么看着窗外的夜色,直至双眼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
“他在这里!”
“全体戒备,盾兵压上去!”
一群身着黑色军装的士兵发现了他,防毒面具上发出的红光在这漆黑的隧道里显得格外阴森,四五个红点照在男子的身上。
来到跟前,一名士兵见男子已毫无抵抗能力便放下了戒备,凑上去看看男子是否还有脉搏。
“还活着,给他注射,带走给首领处置。”
说罢,从人群中接过了一管散发的紫色荧光的注射剂,扎进了男子的脖颈处,液体在血液中快速流动,药性之大男子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欲生欲死,但随后便慢慢放松下来,脸色也好了不少。
“目标已稳定,带走。”
正当扛起男子离开时,通道的另一头瞬间迸发出剧烈的火蛇,靠前的士兵身体被野蛮的力量撕裂,但这股力量却奇妙避开了男子。
“撤!快撤!”
众士兵被这强大的火力被逼的连连后撤,并向其火力点压制。
待到黑衣士兵退往深处袭击的人才肯露面,一名身着白色兜帽风衣的女子从黑暗中走出,身后则跟着一名老者看衣服似乎是男子的管家,女子甩了甩手上残余的火焰,急忙跑上前搀扶起了男子。
“审判官大人?!快带审判官大人去接应点。”
老者点点头接扶过男子离开,女子则在其身后观察敌人动向。
男子的状态此时还是几近昏迷的状态,眼前发生的一切朦朦胧胧的,好似还在母胎中一般,什么也无法思考,甚至脑海中的事物在慢慢瓦解。
好温暖,可是漆黑的下水道怎么会如此的温暖……
天际上被炮弹划开的痕迹清晰可见,都市一路上都燃烧着无情的烈焰,浓重的火药味压抑着男人的肺腑,路上的颠簸,炮弹在耳边炸开的爆鸣声仍无法换新男人……
“普雷索斯……”
耳边为何一直回荡着这个名字……
记不清,为什么都记不清,你们是谁,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我明明死了不是吗。
此刻的众人正做着一辆车上,背后正是紧追不舍的敌人和炮火,白衣女子手中泛起的赤光似乎在为男子疗伤,车上有人在还击追来的敌人,有的在默默祈祷,祈祷什么?不知道,或许是想让自己活着……
“不行,审判官大人被注射太多的【梅特拉】,现在还是重度昏迷。”
“该死!一群疯子,杀了国王和十一席审判官不够,还要杀主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突然暴起,铁锤般的拳头在车上砸出一个窟窿,似在为男子的遭遇抱不平。
“好在审判官大人没事,审判官大人还活着,【阿尔加兰】还有救。”
几声闷响在远处传来,身后同行的几名骑兵应声倒地,车外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车……怎么停了!”
众人看向驾驶位,不知何时,司机的额头多出了一个弹孔,鲜血还在不断往下流。
“不对,”女子扯下众人的身位“有狙击手。”
“我来对付她,你们带着审判官大人往茵菲河赶,那里有我们的接应。”
话毕,女子将枪上膛,随后如鬼魅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良久,众人确实往着茵菲河赶,可真正来到河边时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绝望。
被炸毁的船只正是他们的接应,取而代之的是敌人的战舰,而身后的追兵也将到来,女子至今还了无音讯。
……
战斗,必须应战!
壮汉的身上幻化出银灰色的骑士重甲,手上的重剑在敌人群中挥舞,每一次击中地面,泥土也随之炸开,犹如一头猛兽般在枪火中撕碎着眼前的敌人,毫不留情,因为身后就是自己要保护的东西……
不到半刻,壮汉身边的士兵全部战死,唯有自己还在战斗,身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手中的巨剑也在一次次的挥砍中变得残破。
一声嘶鸣震得壮汉头脑一愣,随之背后被军舰发射的炮弹击中,盔甲被野蛮撕开,背后的肋骨清晰可见,甚至可以看见还在跳动的肺脏,头盔的缝隙迸射出大量的鲜血。
“主人……”
壮汉最终不堪重负跪在地上,火药灼烧带来的剧痛感,即使是如此强壮的身躯也开始不由的抖动。
在一切无力挽回时,河岸边忽然卷起了一片火焰,黑衣士兵在一瞬间化为灰烬,是那名白衣女子,她身上也出现了几片淤青,但看在能安全回来,想必是完成了刺杀狙击手的任务。
“撒杰斯!”白衣女子呼唤了一声那名叫撒杰斯的壮汉。
只见撒杰斯伸出手,一枚戒指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上,“交给主人……这样……我还能在他身边……快。”
白衣女子强忍的悲伤收了收眼角的泪水,因为军舰的大炮再一次瞄准了他们,接过戒指,白衣女子快速地向男子跑去,而撒杰斯拼命挪动身体,又一次硬接下了军舰的一枚炮弹,这一次他的身体被彻底撕碎,地上散落着盔甲和巨剑的残片。
白衣女子搀扶着男子一路向前,其实此刻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带着此人前往何处,倒是身后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的出现。
“不行 。”
放下男子,开始汇聚身体的所有力量在戒指里“所有人都可以牺牲,唯独你审判官大人,你是【阿尔加兰】之灾的见证者,也是象征,只要有你在,【阿尔加兰】就依然存在。”
女子边说着眼中满是不舍和泪水,嘴角也不禁颤抖起来,“所以,审判官大人,一定要记着我们,记住【阿尔加兰】,不要让它成为历史,拜托了,审判官大人!”说罢,白衣女子将戒指戴在了男子手指上,果断将男子推进了河中,男子立刻便沉了下去,由于力量的亏空,白衣女子黑色的长发一瞬间变为了银丝,脸上爬满了皱纹,仿佛一瞬间经历了五六十年的人间沧桑……“拜托了”
男子沉浮在茵菲河里,戒指形成的气场成为了他呼吸的场所。
为什么,明明很熟悉,却想不出他们是谁,明明如此熟悉的力量将自己包裹,自己却迟迟确认不了,我是谁,审判官又是谁,为什么是我记住什么【阿尔加兰】,为什么是我才能救你们……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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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码了一篇序章了,接下来的内容就会进入正片了!谢谢大家还能看到序章二,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