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十八阿哥尚未痊愈,而塞外不适合修养且恐药材不足,康熙决定提前回京。
若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心里反复回想历史线。
康熙四十七年,康熙帝塞外行围时因为十八阿哥胤祄病重,而太子丝毫不见悲伤之色,怒从中来,联想起一征噶尔丹时太子的表现,对太子失望至极。
以“太子欲分朕权柄,以恣其行事。”为由,废除胤礽太子之位。
由此九龙夺嫡正式开始。
可是如今十八阿哥病愈,太子也没有被废。
那还会有雍正吗?
她所在的大清真的是历史上的大清吗?
难道是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历史吗?
如果历史真的可以被改变,那她能不能利用先知帮助八阿哥呢?
所有的问题萦绕在若曦心中。
另一边,梁九功第三次到皇太子马车前,恭请太子移步御驾。
胤禛看了看马车外快要急冒烟的御前总管,又看了看若无其事,装做什么都没听到的太子,开口劝道:“二哥就当怜惜梁公公一把年纪了,跟他去吧。”
梁九功连连称是,望太子殿下怜惜。
胤礽摇着扇子,欣赏着草原风光,“哼,孤不去,汗阿玛都要废了孤了,孤还凑上去作甚?”
梁九功闻言立刻跪下,请太子殿下饶命。
胤禛:“二哥!”
胤礽收拾棋盘上的残局,说:“好啦,孤心里有数,陪孤再下一盘。”转头对还跪着的梁九功道:“梁公公起来吧,你去跟皇上说,孤身体不适,不宜面圣,待孤身体好转,一定亲自前去请罪。”
梁九功看着太子睁眼说瞎话,好不心虚的样子,只得请安退下,回去复命。
康熙看着梁九功是一个人回来的,将茶盏狠狠摔在御案上,怒斥:“没用的东西!”
梁九功苦哈哈的跪地认错。
康熙原地转了几圈,冷哼了一声:“臭小子不来看朕,朕还不能过去吗!”
说罢走下马车,径直走向御驾后面的皇太子的马车。
何玉柱看见皇上亲自过来了,连忙敲了敲车窗,胤礽探出头来一看,得嘞,赶忙招呼胤禛一起下车迎驾。
“儿臣参见汗阿玛。”
康熙扶起胤礽,对胤禛说:“起磕。”
“朕听梁九功说保成身体不适,实在放心不下,便过来瞧瞧。”
胤礽:“是儿臣的不是,劳汗阿玛挂心。”
康熙:“你是朕最疼爱的儿子,朕不挂心你,还能挂心谁?朕瞧着你脸色还是不大好,快跟朕回马车上,朕也能看顾你一二。”
说罢看了胤禛一眼。
胤禛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请安告退。
康熙很满意的挥了挥手,然后拉着胤礽回了御驾。
胤禔(大阿哥)负责御驾的安全工作,所以看着老爷子匆匆下车,又带着胤礽回来,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胤礽上了马车既不看康熙,也不说话,就盯着自己手里的茶杯。
康熙轻轻拿走吸引了宝贝儿子全部注意力的茶杯,紧紧握住胤礽的手:“保成,可还是生阿玛的气?”
胤礽撇开脸,瓮声瓮气道:“儿臣不敢。”
康熙一听宝贝儿子都自称儿臣了,忙哄道:“阿玛知道错了,是阿玛不好,当日看小十八病重,一时口不择言,伤了保成的心了。”
胤礽虽是穿越者,但是这三十多年来付出的感情是实打实的。
这几天午夜梦回,总是会梦到原身上一世被废的场景,“胤礽生而克母,此种人古称不孝!”
越想越是委屈,眼泪不自觉地啪嗒啪嗒的往下滴。
康熙惊呆了!他的保成哭了!
胤礽两岁被立为太子,自幼敏而好学,无论文武师傅皆是赞不绝口,长大后更是代帝监国,事事处理得当,朝野内外无不诚心拜服。
真真当的起立太子诏书上的“日表英奇,天资粹美。”
可是现在,他的太子在他面前哭了,康熙觉得胤礽的泪不是滴在自己的手上,而是滴在自己的心上,灼得他生疼。
康熙慌乱的拿出手帕,颤抖着给胤礽拭泪,嘴里不停的说:“保成啊,不哭不哭,都是阿玛的错!保成,不哭了,乖。”
胤礽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康熙不禁心颤,“阿玛,您当日是要废了儿臣吗?为了十八弟!你要废了儿子!”
康熙平日骂的众大臣皇子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毒嘴,此时只反复重复一句话:“阿玛没有这么想过,是阿玛的错,阿玛那时昏了头了。”
康熙好不容易安抚好胤礽,看着他睡下,心里不断反思,自己当日为何像被控制了一般说出那样的话!
一定是因为老八!!!
是他的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