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少

官宦家的小姐说是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是不错的，都是父母生在手心上的明珠，是一顶一的好看，那气质是我学不来的。

毕竟都是学过礼仪的，我和她们只做个表面功夫便算了。兴趣和爱好，关注的事情基本没有重合，又哪里有什么闲话可以谈。

我看着其中几个小姑娘，觉得那周身的气质叫一个凌厉。感觉她们方圆几里内绝不会敢有登徒子造次。

我闲着无聊，又偷偷跑出去透气。皇宫虽说很大，我到底是应邀前来赏花的，也不能哪里都去。没办法，先去找了皇后小姨。

她倒是没怎么说我，只是讲我这个闲不住的性子，未来哪家的公子能管的住我。我小嘴一撇可不乐意听这种让耳朵起茧子的话，装可怜让她允许我出宫去，同时央求她不要告诉我阿母。

这一回方法没奏效，我被勒令待在宫里。不和那些小姐们待在一起尚可，留在长春宫这边看看书，下下棋，宴会散了的时候我才能离开。

眼下是没什么法子了。

“这步棋下在这里岂不是很可惜？”

只听得耳旁突然有人说话，来不及反应先被吓了一跳，差点窜到天上去。

回过神来，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姓江的，你今天也很闲呀？”

偌大的宫殿里面除了侍奉的女婢也没几个能说话的，她们又偏巧是极其守规矩的，问什么答什么，让我更加觉得无趣。

眼下正好来了人，甭管来着是谁，只要能陪我解个闷就成。

他不客气的在我对面坐下，熟稔的让宫女做些点心，泡壶茶来。到底是个宝贝东西，他的那把折扇不离手，一手拿着，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棋盘上黑白子的走势，寻思着怎么下才能夺得大局。

他是很久之后才回了我一句话。

“可不是，和那些公子哥聊不来。”

呦，一个和我一样的可怜人。可听他这语气，可不像是人家不搭理他，更像他不搭理人家才是。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哪位妃嫔宫里的皇子，我来皇宫这样多回，倒是没见过你。”

趁着糕点茶水端上来的空隙，我顺嘴说了句不过脑子的话，视线从棋盘上移到他脸上，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是期待。

他执棋的手一顿，那黑子一个不稳当啷一声落在棋盘上。

他讪讪笑了一声，将那棋子放好，抬眼对上我的目光。

“苏小娘子竟然这样关心我吗？”

眉眼间弯弯的，像极了阿父从前在山林中给我带回来的小狐狸，尽是要将我的心智迷了去。

大约脑子过了一会儿才感知到他话语中是调戏的意味，脸可能咻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暖炉里的炭火竟然烧的这样旺盛？”

是因为脸颊上的红色太过明显了吗？他是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我倒觉得脸红不重要了，脸已经丢没了。

伸手急忙捂住，试图通过这样的方法遮掩一些。

“逗你的。”

他正了正神色，眉眼间又清冷起来。

天底下有这样奇怪的人，只换个表情，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