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我意

现在，那个少年是消失了。我登到岸上来，我能够听到万物的深沉的乐音，天空也对我展开了他缀满繁星的心。

《飞鸟集》爱者之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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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羽之到来的同个星期，夏天也随着来了。

温稔去亲戚家叙旧，同面包房的帮工早早告辞去约会小男友。

除节日外，平常星期六是没有几个客人的。

所以林惜心安理得地在空调下的收银桌上玩折纸。蓦地，门口响起一阵响动。脚步声向收银台走来。林惜没有抬头，条件反射地说了声：＂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对方默了默。

林惜抬头，对方垂着眸，纤长的睫毛上搭着栗色卷毛。是唐晓翼。

林惜眨眨眼，很自然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白净的窗玻璃投射出一片夏天云影，如纱帐般朦胧飘逸。

唐晓翼往柜台走了一圈，因着是背对着林惜，等林惜穿过坐着的收银台时，看见的就是他亮晶晶的眸。他声音带着惊喜。

＂这个来一份。＂

少年时的唐晓翼尚且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是喜是忧从不掩藏。

林惜打量了他手指着的甜品，微微惊诧，这份曲奇甜品平常少见，因受众刁钻，制作工艺又是老式复杂，与现今讲究细腻绵长的口感潮流相悖，甜品店来的又是些小年轻，根本看都不会看几眼，寻常面包房都不会摆放这种赔本买卖。

温稔做这个新季度也不打算做了，估计下个星期一就看不见它的立足之地。

所以林惜替他打包，仔仔细细折好透明包装袋，塞入小票递过去。

林惜踮脚目送他走到门边。正要垂眸收回视线，那个人影突然晃动了一下。明明没有什么东西绊着，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最后关头双手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撑了起来，但偏偏站不起来了。

林惜惊叫了一声，冲过去拉开椅子去看。

那曲奇也掉在地上压碎了。

直视唐晓翼的脸，发现他脸色惨白，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不，是手。过了好几分钟，他的神色变得哀戚。

他注意到了林惜站在他面前，侧身背对着林惜。

十三岁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孩，偏偏在这个时候软了神色。

他的声音嘶哑，很难听很难听，并且听不清楚，像是从喉咙口里费力挤出的音节，林惜没听清，她不擅长安慰人，过了十几分钟才干巴巴不合时宜的冒出一句： ＂应该没有受伤吧？＂

她很有把握的判断唐晓翼没流血，不然早就喊疼了。她只当是随意普通的平地摔跤，估摸着这十几分钟也缓过来了，她关切地凑过去再问一遍：＂没事吧。＂

就这么坐着也不是个事啊。

唐晓翼同样干巴巴语调冒出一句：＂曲奇碎了。＂

如同白开水般淡淡的语调。

他起身拿着碎掉的曲奇离开。

林惜忽地叫住了他。

她眼睫颤了颤，说：＂你很喜欢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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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这个周末一直在苦恼一件事。

如何向妈妈开口，要她做一份那样的曲奇。那份曲奇星期天的时候就已经替换成了另一款热狗。

该怎么开口？

只是说同学想吃？

经历了一天的心理斗争和深思熟虑之后，林惜总算开了口说服了温稔。

林惜极少开口向温稔要求东西，所以温稔听清楚林惜的理由后就在星期一早上做好了。

林惜晃悠着腿坐在凳子上，往粉色餐盒里垫油纸，看了好久，换成了蓝色餐盒。

夏天的颜色。

上午第一节课下课，林惜等出去玩的同学走光了，悄咪咪走到后排唐晓翼的位置，希燕去厕所了，于飞飞和伊戈尔睡熟了。她轻声唤着，敲敲桌沿。

＂唐晓翼，唐晓翼！＂

他睡眠很浅，一下就叫醒了。他微微不耐：＂什么事。＂

语气还算平和。林惜暗暗联想到这位少爷的起床气，饶是于飞飞这个怨种在下课时间无端叫醒他，唐晓翼都发过火。

所以她连忙说清楚来意：＂上次那个曲奇不是碎了吗，今天我带来完整的。＂

唐晓翼愣住了。

他指尖微微挑过那几块。应当是林惜的错觉，他眼中似有一片晶莹。

好久他接过来，低声道：＂谢谢。＂

然后他微微俯下身子，与林惜面对面。

他头一次叫出林惜的名字。

＂林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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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在小学五年级之前，好多周末无聊的下午都是唐雪坐在躺椅上看着孙子摆弄茶具，不时出声解释一下那几个瓶瓶罐罐是某年某月某日买来，又是某年某月某日打开的。

等说累了，唐雪也会俯下身子，拿过桌子上的那款曲奇，等孙子吃完出门去玩。

唐晓翼的生日四年才能过一次，所以每次生日都极其隆重。生日party有很多新奇的，味道丰富的甜品蛋糕每次生日party都变换。只是唐雪在孙子的生日party上只吃一款甜品，就是那款曲奇。

唐晓翼的小学同学好奇唐雪吃的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偷偷拿一块尝尝，常常皱起眉又把它吐出来。

＂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他们对唐晓翼这样说。

唐晓翼其实也不怎么喜欢这款曲奇，有一次他问唐雪，唐雪微微阖着眸，好久她低声说。

＂知意，这款曲奇的名字叫知意。远方知我意的知意。＂

她还说。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但愿他知我意。＂

＂你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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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枝看得我两眼一黑的一章。

挥枝啊啊啊我到底写的是什么！！

挥枝1828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