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点一首《算什么男人》
孙颖莎像个不小心窥探到别人幸福的流浪小狗，下意识捂住嘴没有发出声音。
好奇怪，她有点委屈。掌心牵扯着神经细密地疼痛，浑身血液好像失去温度，所有的冰凉都聚集在她布满淤青的指尖。
她就静静蹲在角落里不敢发出声音，害怕她们发现这里有一个安静的“偷窥者”。
不知过了多久，训练场被按动了总电闸，视线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孙颖莎的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她只知道那个女孩来找了王楚钦，王楚钦在没有任何提前告知的情况下放了她的鸽子。
孙颖莎想回宿舍，想回到她温暖的小床上抱着被子看乒乓球。
这个不算熟悉的训练场好冷，也好黑。
她想回家。
没有进国家队之前，爸妈从来不会留她一个人在家，知道她怕黑就在床头柜上给她放一盏轻拍一下就亮的小鲨鱼灯。
她想打电话给佳佳陪她一起回宿舍，但是她记得佳佳说今天约了朋友一起去商场买新衣服，她不想打扰佳佳。
孙颖莎抱紧双腿，好像这样就在专属于她的安全地带，也不会感到任何恐惧。
几道光划破黑暗，绚烂刹那间绽放，隐隐还可以听见远处人群欢呼的声音。
零点了。
新的一年到来了。
周杰伦的表演应该结束了吧？孙颖莎捏着口袋里的纸质门票，掌心的汗渍浸湿了她珍贵保存了好几天的门票。
一株名为好感的小树苗刚刚发芽就被人连根拔起。
孙颖莎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抬头望向窗外才发现脸上已经布满泪水。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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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孙颖莎准时按照早训的时间出现在训练场，除了肿胀的眼睛和难以忽略的黑眼圈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何卓佳走进训练场时被吓了一跳，知道孙颖莎训练努力，没想到她这么拼。
“本来以为我今天休息日来训练肯定偷偷超过你，没想到你比我还拼啊？”何卓佳打趣道。
孙颖莎放下球拍大口喘气摆了摆手：“我也……刚来一会儿……”
“一会儿？”何卓佳看了看孙颖莎身后已经湿了一大片的训练服：“你这不像刚来一会儿的样子。”
何卓佳递了一瓶矿泉水过去：“说真的，咱俩不管能不能一起进一队，都不会影响咱俩的感情。”
孙颖莎抬头看向何卓佳，记忆里她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扎这种马尾辫，跑起来时头发一甩一甩十分轻快。
“我从不觉得一次比赛会影响我俩这么多年的感情。”
孙颖莎看向何卓佳的眼睛十分真诚，没有一丝杂质。
这也是何卓佳喜欢和孙颖莎做朋友的原因，她只有对乒乓球纯粹的热爱。
“既然来了，那就一块练习吧。”孙颖莎擦了擦汗，拿着球拍站起身。
突兀的手机铃声回荡在整个训练场，孙颖莎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扣了过去然后走向球台。
何卓佳发誓她不是故意看见孙颖莎手机屏幕上一排密密麻麻备注为头哥的未接来电，实在是因为她站在对面恰好看见的。
孙颖莎不记得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但记得她在睡着之前把手机关机了。
梦境和现实交错着袭击她的思绪，一晚上似梦似醒，但女孩抱着王楚钦的画面却像电影画面一样不断在她眼前回放。
孙颖莎在睁眼迎接2017年第一缕阳光时就暗暗告诉自己，这是上天对她的暗示，她在升队的关键时刻不应该有除了乒乓球以外的任何杂念。
包括王楚钦。
明眼都能看出孙颖莎今天下手格外狠，扣球反手抽都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但似乎带有一丝怨气……
“莎莎，我不是日本人你不用抽这么狠。”何卓佳撑着球桌大口喘气，她不想新年第一天就被乒乓球炮轰。
几个回合下来何卓佳已经像是原地跑了几个八百米一样累。
“莎莎，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何卓佳抓起毛巾擦了擦脸：“昨晚上周杰伦看得不高兴吗？”
孙颖莎身形一顿，眼神不自然地看向远方回答道：“不愧是我偶像，现场听上跟看电视一样……”
何卓佳没多想：“哦原来是看了偶像打鸡血了今天才打这么狠啊？”
“莎莎！”王楚钦隔着老远就认出了孙颖莎的身影，休假期间找孙颖莎果然还是要来训练场：“我打你电话你一直没接。”
王楚钦额头上还有没来得及擦掉的汗水，作为运动员来说跑两步不至于出这么多汗。
“你不在宿舍又不在食堂，我只好把每层训练场每个房间都找了一下。”王楚钦抬手随意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不过今天确实只有你俩在练习。”
孙颖莎没有回答，眼睛盯着地胶好像没听见王楚钦说话一般。
“我最近加训只记得星期几不记得是几号了，不是昨天放烟花我都不记得昨天是三十一号，我想起来跟你们有约的时候已经过十二点了……”
何卓佳隐隐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她还是第一次听王楚钦一次性说这么多字。
“我手机静音了，没听到。”孙颖莎小声回答道，声音有些抖。
是加训忘记日期，还是见到前女友太开心忘记了有约，孙颖莎不敢想也不想问。
“那就好，你昨天跟胖子看得还行吧？”王楚钦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杯奶茶，然后抱歉地看着何卓佳：“我没想到你也在……”
孙颖莎接过奶茶递给何卓佳：“还行，挺开心的。”
王楚钦并没有介意孙颖莎把奶茶给别人的动作：“那就好，有胖子陪着你就行。我还担心你跨年一个人。”
刚喝进第一口的何卓佳瞪大眼睛，她没记错的话昨天她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扫码共享单车嚷嚷着要为爱怒骑十公里的梁靖崑。
梁靖崑忙着“追爱”，怎么可能陪莎莎？
不等何卓佳把嘴里的奶茶咽下去，孙颖莎先一步开口。
“没事，你有事去不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孙颖莎说话的时候不敢看两人的眼睛，生怕眼睛会泄露一点她的情绪。
王楚钦察觉到孙颖莎好像有点不开心，只当她训练太累备战压力太大，面对孙颖莎席地而坐。
“昨天真是抱歉了，哥改天请你吃好的好不？”
何卓佳：“见者有份”
王楚钦笑着同意：“行，只有我一个我还怕莎莎不同意呢。”
孙颖莎听着王楚钦的话只觉得满心酸涩，他就是因为这么好才会让那个女孩分手之后也要回来找他吧。
“昨天看周杰伦开心吗？”
王楚钦见孙颖莎兴致不高的样子努力找着话题。
“还行，他昨晚《算什么男人》唱得挺好的。”孙颖莎拉着一张脸指桑骂槐。
“啊？”何卓佳放下手中的奶茶：“昨晚上不是唱的《告白气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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