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他先醒。
不得不说,在他身边,你似乎睡得比任何一个夜晚都要沉,而且昨夜一夜无梦。
胀相。
你轻声唤着他。
他的呼吸轻盈而均匀,搂住你的手没有放开。
好奇心驱使你触碰他脸上的印记。黑色的纹路开始出现了微小的变化,他的眉也皱了起来。
胀相的皮肤很光滑,你渐渐地将手指从他的鼻梁向下,轻轻划过他的喉结,他的锁骨分明清晰,他的肌肉线条却是若隐若现。
向下,再向下。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不受控制一样。
你觉得他应该待在你身边。
这种感觉强烈得像宿命。你任由自己贴近他,感受胸膛微弱的起伏。
奇怪,他的身体冰冷,昨夜却是那样炽热。
你开始怀疑昨夜的事情只是一个梦。
他醒了。
你倒也没有局促不安,观察着他的反应。
好近。
两个昨夜刚认识的人,因为长时间的相互留意和意外的接触,住在一个房间,躺在一张床上,你甚至还在他的怀里。
或许是见色起意。
你觉得这就是你期待的场景。
“桃子。”
他忽然开口。
“嗯?”
“为什么我好热?”
你一愣,觉得他可爱又搞笑。
胀相不解,但他喜欢看你笑。你的酒窝很浅,长而纤细的睫毛如蝶翼扇动,脆弱白皙的皮肤下埋着浅蓝绿血管,唇却火热得赤红。
你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
他不言,你不语。
“胀相。”你伏上他的身体,亲吻了他的喉结,感受他渐渐急促的起伏,“留下来陪我吧。”
留下来。
你曾经和最亲的家人这样说,可他们离你而去,留你孤苦一人独自生活。你渴望被守护,奢求被爱,祈求身边的人不要离开。你珍视你被你选定的友情,珍视被允许走进你生命中的每一个人。
你自认为看人一向很准。
实践出真知。
开始蔓延到胀相的唇。
这对他来说是好陌生的一件事,他的心跳不自觉加快。
他很不安。
不够。
架上他身,你扣紧了他,像怕他跑了似的。胀相下意识地扶住了贴上来的你,帮你靠近他,蹂躏他的认知。
好细。
一手握住还富余。
布料慢慢褪上去。
你不急着接下去,松开他,狡黠的眼再一次勾住他的魂。
他居然开始有点不爽。
像是在展示他的情绪,胀相学着你的样子有力地回击着。他毫无技巧,恶狠狠地剥夺着你的空气,你只感觉唇齿间一阵铁锈味,忍不住向外溢。
“哈…”
气喘吁吁,青涩暧昧。
迷离的双眼看不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从一开始揽住他到现在轻轻地推开他,企图在你和他间撑开一小片喘息的空间。
“胀相…”
你不该喊他。
此刻的你泥泞透顶糟糕透顶。
你似乎看出来他的难受。
他想要摆脱这种感觉,但不知道怎么做,只是一个劲地学着你的样子。
傻乎乎的。
你看着他焦急索取的样子,忍不住要抚摸他柔软的黑发,安慰他的躁动。
“等一下,我点个外卖…”
你愿意安慰他,愿意把他抱在怀里。
你不会,他也不会,但你觉得自己应该懂得比他多得多。
他的吻深切了些,你不禁喊出声来,责怪他在你身上留下了印子。
“啧,”你假装嗔怒,“弄疼我了。”
“哦…”
胀相不敢动了,你轻轻勾勒他的下颌线,示意他与你对视。
“轻点,”你整个人翻上去,站在主导位,“等东西到了先。”
“什么…”
胀相的问题被吻堵了回去。
你敲响了战役的鼓声。
窗外开始下起了雨。
…
真到了坦诚相见的时刻,你却犯了难,或者是说,你有点想退缩了。
有点超乎想象。
正当你屡屡尝试后想放弃时,胀相似乎又非常不合时宜地发现了你努力的方向。
他好心地帮你猛地沉入。
一锤定音。
惨叫声刺破沉闷的下雨天。
你险些昏过去,身上冒出了冷汗,只能软绵绵地趴着。突如其来的疼痛不适让你无法控制接下来的局面,你甚至开始后悔。
可偏偏他总是好心地想要帮你。
胀相被这从未有过的强烈的舒适感震住了,他难以自持,一伏一伏。
善良如他,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在问。
“桃子你怎么了?”
“桃子你受伤了吗?”
“桃子你怎么不说话?”
你羞得强行用手掌捂住他的嘴,那些蹦跳出来的天真让你无地自容。
胀相原本为了帮你,想让你离开这混浊的空间,不料这动静使异物感更明显了。
你痛苦地按住他,但失败了。
他无意间又尝到了甜头。
这一刻,他才是主导者。
按不住的,喊不动的。你被甩进无法挣脱的破碎与失重中,接受这奖励与惩罚并重的世界。
在这场游戏真正开始前,他甚至还绑好了他的头发。
晃动的,割裂的。
绯红的,灰暗的。
你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主动权,任由他死板地凿开你的全部,抹去你的理智。
“胀相!”
嗓子已经沙哑,你不受控地喊,一滴薄薄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这一次他似乎没那么好心了,或许是他已自顾不暇,箭在弦上。
一声闷哼,外面打起雷了。
你清晰而模糊地听见终场声,松懈下因被冲破防线而摇摇欲坠的自己。
跌进他窒息的怀里。
“桃子…”
“嗯?”
“好舒服。”
你又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哼哼唧唧地骂他。
“笨蛋。”
雨停了,彩虹挂在天空中,宣告起好天气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