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密切观察着厨房里的情况。
洲哥手肘起落,随之传来清脆的开裂声,应该是在打鸡蛋……
哦对,忘记跟他说要煎荷包蛋,希望他不会做成蛋花汤。
丁程鑫甩甩手,抬脚从洲哥身后走过,蹲下,把洗完的碗筷放回橱柜。然后站起身来搭住洲哥说了句什么,咧嘴的模样欠欠的,说完转身朝外走来。
我视线下移避开他目光,又从他还勾着的唇上挪开。盯着面碗半秒后,还是决定告诉他。
我拦住即将从我座位擦身而过的丁程鑫,没刻意压低声音。
“刚刚洲哥问我那个面怎么做,然后我告诉他了。”
说话间我一直盯着丁程鑫,怕错过他脸上丝毫情绪变化。
“说呗。”丁程鑫答得不甚在意,临了还学着loppy表情包臭屁地歪头,“反正他做得没我好吃。”
丁程鑫回了房间换衣服,不过多久其他人陆续涌入餐厅。
我回了声招呼,端起碗将面汤一扫而光。
正准备离座,恰逢洲哥出来。他皱眉看着自己手里的碗,迈着怀疑的步子朝我走来。
我瞧了眼他碗里的面,黄色絮状物在汤面上荡开,和汤里的调料混着,甚至有种说不上来的混浊。
还真是一碗蛋花汤,不过是碗成色不太行的蛋花汤。
“是我哪步做错了吗?” 洲哥撇撇嘴,眉头也耷着,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抿抿嘴,想着说点什么安慰他,“兴许吃起来挺好吃的。”
这话连我自己说得都有些为难,但洲哥像没捕捉到似的,坐下就吸溜了口。
“嗯!”洲哥抬起头,换了一副神情,眼底夹笑,“好像真挺好吃的诶。”
我松了口气,赔笑道,“好吃就好。”
好吃就好,这样我就没有愧疚感了。
洗完碗出来,洲哥还在品尝自己做的面,逢人就要夸一句他的面好吃。
我睨了眼转身走开,心想洲哥这种独自开朗的性子挺好,不容易内耗。
梳妆台的椅子上搭着昨晚准备好的裙子,是雪纺质地的,我拿进卫生间换上。
盥洗台有一面梳妆镜,我左右转身照了照,锁骨前的蓝色薄纱衬得我皮肤很白。
昨晚落地前,我们就统一在app上买了瑞士通票,有了这个,就可以免费乘坐去各个景点的交通工具,包括火车、巴士、船还有缆车。
九点半我们从民宿出发,乘坐火车前往林登霍夫山。
抹茶色和枯黄色的山峦在窗外交相闪过,阳光下的苏黎世湖澄澈透蓝,投射出云朵和房屋的倒影。
早上起太早,这会儿还是支撑不住犯了困,索性在床边撑着下巴阖了眼。
耳机里播放着《牧歌(Prayer)》,慵懒女声轻哼旋律,颂吟着尘世之外的安谧。光透进轻合的眼睑,耳边钻入车轮驶过铁轨的剐蹭,如一场落在幕布上的声色电影。
同一首歌不知循环了多少次,我被笛鸣声唤醒。突然有种恍如隔世感,这种起伏的汽笛声从前只在影视作品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