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公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他打开圣旨,强行镇定了下来,声音浑厚:“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御史台上书弹劾镇西候百里洛陈,勾结叛党,是图谋反,大逆不道。孤念镇西侯昔日平叛有功,故暂不收监,即日起,随天启钦差入京接受御史台受审,钦此……”
气氛一阵沉默,突然百里洛陈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有意思,有意思!”
“侯…侯爷,接旨吧。”程公公整个人包括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百里成风笑了笑,面向自己的父亲,淡定问道,“父亲,接吗?”
程公公身后的侍卫大惊,忙问道,“程公公,何谓接吗?不接是不是就要起兵谋反了?那我们还能活着离开吗?”
“成风!”百里洛陈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接旨。”
一队军马行入了乾东城。
领头的萧若风仰起头,看着门前府邸的牌匾——镇西侯府。
上一次他来的时候,戴着斗笠,穿着学堂的衣服,不代表萧氏皇族,只代表学堂弟子。
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这一次他穿着金衣盔甲,代表的是朝堂,是琅琊王。
“这镇西侯府派头也太大了吧,我们可是天启来使,竟然敢让我们等这么久。”随行的金吾卫副将十分不耐烦道。
“就算撇开天启来使这个名头,光凭王爷您的身份,他百里洛陈也该出城相迎。”
侯府的大门在此时缓缓打开。
萧若风的手轻轻地触过剑柄,“噤声!”
穿着红色长袍的百里洛陈,和穿着轻甲腰挂长刀的百里成风向他们走来。
“堂堂一个侯爷,怎么穿着一身大红色,是赶着去当新嫁娘的吗?”副官低声笑道,带着几分嘲弄的意思。
“镇西侯当年有许多绰号,最出名的莫过于杀神和血衣侯。”萧若风握紧马绳,淡淡道,“当他穿出这一身血衣的时候,代表他今日不想主动杀人,当然……也不介意清理杂碎。聪明的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招惹他的。”
副将颇为不屑,低声道:“我们可是是天启来使?他难道还敢杀我们?”
闻之,百里成风的剑柄已经在颤动着。
“素闻金吾卫都是废物,今日一见,果然是废物。”一向性格温和的萧若风此刻说话难得地很不客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向镇西侯恭敬行了一礼,“侯爷。”
“琅琊王殿下!”百里洛陈点点头,声音洪亮,“进去说吧。”
正厅内,百里洛陈笑道:“殿下,本侯还记得一年多前,在天启,犬子与殿下你相谈甚欢,没想到一年之后,却是如此关系。”
萧若风苦笑道:“朝堂之上,风云莫测。”
“上次在这里,王爷带走了我的儿子。”百里成风冷冷看着萧若风,“这一次,又要带走我的父亲。”
“上一次带走你的儿子,他也已平安离开天启。这一次,我也定会尽全力。”萧若风沉声道,“只要侯爷真的没有做过。”
百里洛陈轻笑一声,“要是本侯真的做过,王爷如今,已经是个死人了。”
“侯爷,准备什么时候启程?”萧若风不在意,又问道。
“就明日。”
“多谢侯爷。”
姑苏城外草庐。
“安世,这段时间好好跟着忘忧大师和无禅哥哥,爹爹和娘亲去去就回。”叶鼎之抱着小安世,安抚道。
“叶大哥,江姐姐。”无禅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道,“有我在,不会让安世出任何问题的,你们就放心吧!”
江若清摸了摸无禅的脑袋,笑了笑,“那就谢谢我们小无禅了,等姐姐回来,给你买糖葫芦吃。”
“爹爹,娘亲,安世等你们回来。”小安世搂住江若清的脖子,甜甜的笑道。
江若清亲了亲他,作为母亲,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孩子,她也是非常不舍的。
而远在雪月城的百里东君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六就连夜赶回乾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