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鬼啊,但多少也是个傻孩子。”蝴蝶忍笑眯眯地说,“可惜白长的这么好看了。”
“……”富冈义勇沉默不语,他心底只是庆幸自己糊弄过去了,这两位猎鬼人没认出自己是鬼。
很快蝴蝶忍和锖兔那桌的菜端了上来。他们点了两份热乎乎的萝卜鳜鱼,冬天外面冷得厉害,吃着暖暖身子。
富冈义勇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们,他从小到大只吃新鲜的生鱼,还从没见过可以把鳜鱼和萝卜一起煮?闻起来还挺香的?他出门也没有人类的货币,唯一几枚还是师父临走前给他的,他不懂得人情世故,钱被商贩坑掉了都不知道。
不过他不相信鬼吃人,至少在他面前他从未见过。童年那点自己被逼迫吃人肉的记忆,无惨早就在过去的几年里把它们在义勇的脑袋里清除干净了。少年无形中被鬼王洗脑太多次,心中的鬼完全是一个美好的形象。
“你也想吃么?”锖兔注意到旁边的义勇,邀请他一起过来吃。
“谢谢。”
“真好吃。”
“还没问你的名字。”
“继国义勇。”
“继国——那是一个很古老的姓了。”
“嗯……”
“还没自我介绍,我是锖兔,我身边的这位小姐名叫蝴蝶忍。”锖兔突然注意到了少年腰间的木剑,“你也是剑士?”
“师父教过一些,权且拿来打发时间罢了。”
“你师父?”
“师父不喜欢被外人知道自己的名号。”
富冈义勇没有再理会锖兔和蝴蝶忍的话,萝卜鳜鱼很好吃,他一直埋头咀嚼着,很快便一碗下肚。
“我还想吃。”
“你想吃多少,我给你买。”锖兔温柔地说。
义勇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他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道:“我再随便吃两碗就够了。”
义勇终于放下警惕了。锖兔对他那么好,绝不会害他的。没错,他从来未经世事,十二鬼月把他保护得好好的,他现在单纯得被卖了都不知道,也幸好锖兔真心对他好。
三个人很快就熟悉了。
“你用的什么呼吸法?”
“水之呼吸和月之呼吸。月之呼吸是师父教给我的,至于水之呼吸,可能是有些天赋吧,我随便翻翻古书就会了,还自创了书上没有的拾壹型。”
“我们挺有缘的,我也是水之呼吸的剑士。”锖兔微笑着说,“改日可以互相切磋一下,交个朋友。”
“我不喜欢交朋友。”义勇平静地咀嚼着饭菜。
锖兔有些尴尬,富冈义勇的语气让他弄错了意思,义勇只是怕被师父知道锖兔的身份后会想杀了他。
“你们要杀鬼,是去哪里杀?”富冈义勇问。
“附近有户人家,六年前姐姐离奇死亡,弟弟也不知所踪——我们的剑士现场去查看过,想必应该是恶鬼所为。我们两人此次去就是为了杀死那只害人的恶鬼。他敢做第一次就不会少了第二次。”蝴蝶忍说道。
蝴蝶忍上前一步,温热的气息让少年的脸上感觉有点痒痒的。“你不会要阻拦我们吧。”蝴蝶忍虽然面带微笑,义勇却感受到她身上隐隐有一股杀气。
“不会。如果那鬼真的害人了。”富冈义勇倒吸了一口冷气,倒不是他有多害怕蝴蝶忍,而是他的头脑此刻剧烈的疼痛犹如要炸裂了一般,但他强忍着并没有出声。
那是一个破旧的小房间。空气中早已没了浓烈的血腥味,但地上的血迹却再也没能清除掉。
两天后,案件调查以线索中断告终,锖兔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当年吃人的恶鬼早已死了。而剩下的那个弟弟,就是先前站在他们旁边失忆的义勇。
无限城内,富冈义勇第一次对照顾他长大的“家人”们产生了恐惧的心理。但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心思全被活了许多年的老鬼们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才不是我的家人,我到底是谁?!”富冈义勇绝望地咆哮道。
鬼舞辻无惨慢慢走向这个昔日里最疼爱的少年。富冈义勇想逃,但他速度和力量远不及无惨。鬼舞辻无惨紧紧地抱住义勇,把他压倒在地上。
“放开,放开我……”富冈义勇绝望中拼命挣扎,却很快浑身酥软没有了力气,无惨的手早已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敏感处温柔地抚摸着。
富冈义勇面露红晕,他想让无惨住手,但于鬼王而言,到嘴的猎物怎么可能这么快松手。
“我可爱的小义勇,你是恢复了那些没必要想起的记忆吗?‘’无惨说着,尖牙已经抵到了少年雪白的脖颈处。他要再给他注入一些鬼之血,再一次清除他好不容易想起来的一些零星记忆碎片。
就在无惨即将动手之时,耳边突然传来那位故人的声音:“无惨,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可恨啊。”
义一淡淡地说道,一把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