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你们不是把我杀了么,你也看到出去的办法了,我现在算是死人了,你要我怎么重新死一次出去啊?”十七&六面色惨白,哆嗦着开口:“对不起,对不起。”我冷眼看着她:“现在你知道了,可以出去了吧?”十七&六摇头:“不,我不能出去,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让你出去的。”我一把拽过十七&六,刀子也跟着举到了她的脖子下面,她伸出一只手抓着刀子,那刀子没有按照我的计划划开她的脖子,却划开了她的手,她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擦干净我脸上的血:“一定有办法的,我早该想到的,明明那个时候就该察觉到的,这些血为什么擦不干净,为什么?”我松开握着刀的手,向后退一步,她见我松手,她也松开了手,刀子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她跟着我也向前走一步,依然执着的伸手要擦干净我脸上的血,见擦不干净干脆用袖子开始擦,我抬手制止了她开口:“何必呢,当时学生会的人说死了就能出去的时候你们不都一致决定让我试试水么,怎么现在却都一个个装出一副迫不得已,恨不能替我去死的样子啊。你后来见我问我发生了什么不是就已经猜到我现在的情况了么?”
她开口:“对不起,对不起,你当时那么聪明,五说这些东西这些事情的发生都跟你有关系,还拿出了证据,我们……我们当时鬼迷心窍了,所以才……才……”我不着声色的握住刚刚三塞给我的那把钥匙,开口:“荒唐,那我说这些都是五做的你信是不信?”十七&六哽住,她伸手紧紧抓着我的一只胳膊,看着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直接抬起另一只手用钥匙解决了十七&六。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一个恍惚,好像感觉到了阳光,我心想“我这是出来了么?不是说,我出不去的么?”我听到一阵嘈杂声,一只手忽然伸过来紧紧拽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十七&四,十七&六一出来就昏过去了,她们一看我们平安出来了就准备先把十七&六送去医院,十七&四没有跟着去。我低头看到了那个手腕有伤口的胳膊上有个血手印,是了,十七&六出来的时候紧紧抓着我那只胳膊了,当时没注意看,原来用的是抓刀子的那只手么。
我还没缓过神来就感觉似乎有股吸力在拉着我重新踏进深渊,重新走进黑暗中,十七&四似乎也感受到了,我伸手准备把她拽着我的手扯下来,她却拽的死死的,我笑了:“这是干什么?”她看起来很不高兴:“不走可以么?”我一瞬间有点失神:“你让我走哪里去啊?我现在不就在你的面前么?”她顿了顿又开口:“真的对不起。”我摇头:“我今天听到的对不起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听到对不起了。”她看起来有点茫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叹口气:“我辛辛苦苦为你们找到了出去的办法,现在你们也确实出来了,至于我的仇,你不是已经帮我报了么?一命换一命,我们扯平了。现在我要回到我该去的地方了。”
我看向那条走廊,黑漆漆的,那股吸力好像大了一点,像是在催我回去一般。十七&四摇头:“我不理解,这里才是你该回来的地方,你的家在这里。”我伸手一根一根掰开她拽着我的手:“你明明知道的,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我现在算是个死人了。”
我总算掰开了她拽着我的手,我一步步走回了黑暗中,没有回头,身后也再没有一句话。
十七&六跟十七&四把事情原委讲给了六听,一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过这样也好,总归是平安了。十七号宿舍的人似乎都有点颓唐,可能是为了四感到有点惋惜。
二不在了,被十七&五抹杀了,五的身份至今没有确定的消息,不过已经可以肯定,与那些学生会的人有关系,三也是,但三运气要比四和五好太多太多。
之后就是循规蹈矩的学业和课程,在经历三年漫长的大学生涯后她们一个个的都就业了,也都在慢慢实现自己的愿望。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似乎是上一辈子发生过的了。
其实故事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但是还有一件事非常值得讲一讲,在很多年后的某个清晨,我们这个故事的所有主角们重新相遇了。
那是一个云淡风轻的早晨,我站在讲台上准备迎接我的第一次家长会,我的学生们是一群小学生,总爱调皮,但是大多数时间都非常可爱。教室里吵吵闹闹的,不过我很喜欢这样吵闹的环境,有生活的味道,有人间的烟火气,让我十分舒服。不过不得不提一嘴,有一个小朋友的家长迟迟没有来,我的家长会都开完了也没来。小朋友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我解散家长之后蹲下安慰她:“你知道么,这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也有大多数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只要你付出这个代价之后,这些事情可能就会变得十全十美。”小朋友撇撇嘴,显然没听懂。我伸手摸摸小朋友的头,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开口问:“老师,你手腕怎么受伤了?”我伸手摸摸手腕上的伤口,按一按,不疼。刚准备开口解释,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死死的拽住了我有伤口的那只手腕。我回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我安抚的拍拍拽着我的那只手笑:“好久不见啊。”小朋友立马开心的笑起来,伸手拽着她的衣服喊:“妈妈。”
她快把通讯录翻烂了才把人都找齐,说是要在一起聚一聚,一共九个人,都在。这样真好,真的很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