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于桉就跟奶奶讲了这件事情,奶奶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
两天后,奶奶穿得很正式,于忱没有陪着去,反而是那位小孙子陪着两个老人去的。于桉在家负责稻子的晾晒,也没有跟着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稻子的后续工作了。做完这些,已经是八月下旬了,也就是快开学的日子了。这天薛文嘉回来了,说是要回来陪陪女儿,于忱是跟着薛女士回来的。这两人一回来,原先那只有于桉和奶奶的家里的欢声笑语现下却无声了。
于桉的家庭,不知怎么的,在她弟弟不见了之后,四个人就很少有一起吃饭聊天的习惯了,陌生得仿佛不是一家人。于桉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怎么会不压抑,只是唯一庆幸的是,她在高中时期遇到了陈霜,一个被爱包围的女孩子。
在那个紧张备考的阶段,陈霜是唯一一个选择与她交友的人了。那时候的于桉,因为中考的失利,滑落到一个普通高中,经过了高一的迷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大学,要去哪。后来,在高二这个同学们都拼搏的时候,她决定考取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被分到跟陈霜做了同桌。后来不知怎么的,于桉被陈霜的性格所吸引,觉得她真诚坦率。在于桉小学到高中这九年来的时间里,很少交朋友,除非是利益关系转化。
真诚是关系的最好固化剂。
人到大学,被前景所绊住,往往会回忆过去的美好,于桉自嘲的笑着。这几天是越来越容易回忆小时候的事情了。
“桉桉,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学校啊?”,薛女士见于桉从房间走出来便问道。
“我准备29号就回学校,30号在宿舍整理东西,1号就正式开学了”,于桉转过身来对着她。
“这么快……”
于桉没有察觉到薛文嘉的意思,“还好吧,如果赶晚了时间会很紧。”
“嗯,好,到时候我跟你爸爸送你吧。”
于桉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但还是没有打破这样稍微融洽的氛围。
于忱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这边说道:“后天是老头子的祭日。”
此话一出,空气多了些许浓重。
……
于桉的爷爷,在她五岁那年因病去世了。老爷子的音容笑貌在于桉的记忆里已然模糊,只依稀记得他话不多,却还是比较喜欢她这个孙女儿的。
那时候的农村,人死了是埋在自家的山里的,山里的蚊虫也是最多的,特别是夏天,而在爷爷那块墓地上,杂草最少,更不见虫蚁。一家人沉默着,插好香后,站了一会儿……
过了爷爷的祭日,就是于桉开学的日子了,看了看时间,告诉谢相自己具体的到站时间。于桉回头跟奶奶告了别,就钻进了于忱的车里,两夫妻正帮着把于桉的行李放进后备箱,薛文嘉一边跟于忱说着要给于桉买点什么吃的水果带去学校。
随后车便缓缓开了,于桉抿嘴看着奶奶,没有说话,心里只祈祷奶奶身体健康,直到视线由模糊到看不见了。
到了站,于桉告别了两人,就进站了。心里渐渐提起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欣喜,或是离别的怅惘。
过了好几个小时,谢相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一个穿着蓝衣服白裤子的女孩拉着行李箱朝他走来。
他几乎是用飞奔的方式过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