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村安定下来后,一切都回到正轨,所有事物都不再能引起我注意。
这天,我心血来潮来到书房想写个日记,拿起笔又不知道写什么,来来回回没写一个字。
胖子在楼下喊:“天真你在上面干嘛呢,给笔做仰卧起坐是不是,赶紧下来吃饭,小哥都巡山回来了。”
我赶忙放下笔下楼,要知道胖子的话要是不听,他一会定会开一大堆无聊的玩笑。
白切鸡,青菜,鸡汤,好吧又是这几道菜,不知道是不是老了总是没胃口了。
闷油瓶看着我碗里始终没吃的鸡肉,又看了看我,等我注意到视线他已经离开餐桌了。
吃这么快吗,我心想。
过了会一瓶调料放在我面前,嗯?
我愣了会,反应过来,小哥可能以为我因为没有调料所以没胃口吃。
我笑着说:“谢了小哥。”
闷油瓶只是点了点头。
有了这个小插曲,我接下来就吃得津津有味了。
胖子早早吃完饭,按道理来说,做饭的人不可能再去洗碗,所以我拿着碗去洗。
闷油瓶也来帮忙。
碗并不多一会就洗完了,没事干了,我索性拿了个盆来泡脚。
胖子看到后说:“不是我说天真,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养生了。”
我闭着眼说:“老了。”
身旁的闷油瓶身形一僵,许久保持着一个姿势,但是没人注意到。
等到了晚上,翻来覆去又睡不着,明明很困可就是睡不着。
我内心挣扎,算了,起来找点事做吧。
我坐到卧室的一张椅子上,那里对着窗户,窗户外面闪烁着星光点点。
正对着窗户的还有一棵树,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爬上去的,他安静的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们都会想妈妈,闷油瓶也不例外。
我的视线一下看闷油瓶一下看星星,不知道他注意到我没。
突然,闷油瓶转过头来看我,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对望,被人盯着的感觉不怎么舒服,特别是被闷油瓶盯着。
我余光向四周看,没有东西啊。
“小哥?”
他没应,依旧静静的看着,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更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进来,捏我脖子一下,就像那次雪山上一样。
神仙终于开口:“吴邪。”
他声音沉沉的,仿佛穿过空间的距离来到我耳边说的。
我还没应答他就翻身下树,下一刻卧室门被敲响,我开门,是闷油瓶。
他透过月光依旧直直的看着。
这是在干嘛,百年老人新的游戏?
“吴邪,你没老。”
这一句正中我的心脏,让它泛起涟漪,又一下酸涩,连带着鼻子,嘴巴也说不出话。
闷油瓶没有走,似乎看出我有话想说。
片刻后:“小哥,你在害怕?”
害怕你要为我们办丧事,害怕你看着我们老去,害怕黄金铁三角就剩你一个,害怕你又是自己一个人?
寿命是我们之间怎样都无法逃脱的问题,时间会告诉我们一切答案,脸上的变化更不可忽视。
与闷油瓶不同,我和胖子不免出现皱纹,因为我有在护肤所以不怎么看得出来,胖子就不同,他觉得那些乳水有辱他皮肤,黏黏糊糊的,太娘了,以至于他有很多皱纹。
闷油瓶听到这话后一下卸力低下了头。
想不到他也有害怕的事情,我安慰:“至少现在我们还没死。”
其实安慰的不怎么样,我也知道,于是不再开口。
闷油瓶依旧站在那低着头,我摸不清他想干什么。
“小哥,你要进来一起睡吗?”
这话说得我都觉得离谱,闷油瓶这么可能会和别人一起睡。
出乎意料的是他点头了。
结果是我和他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不知我是什么时候睡的,只感觉有只手抚上我的脸,一下困意就来了。
时间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都在,这不是无法跨越的横沟,是加深我们情谊的桥梁。
再者我终于有事可以写进日记里了。
即便这并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