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奈布从一张床上醒了过来。
四周是死寂的黑暗,看不到一点光,但雇佣兵的本能还是迫使他保持高度警惕,腰间的弯刀不翼而飞,身上还是原来的衣服。
他有点庆幸,还好他没乱来。
他开始沿着床边慢慢摸索,在床头柜摸到一盏台灯,他顺势拿了起来,作为防身。
小心翼翼的走完整个房间后,奈布对房间的布局大致了然。
格局大概一个旅馆房间那么大,配有很小的盥洗室,门是锁着的,窗户被糊死,房间没通电。
正当奈布想尝试能不能敲碎玻璃时,“咔嗒”一声,门忽然开了。
“哟,醒了啊小先生,比我想象中要早很……”
还没说完,一个台灯猛然砸向杰克。
“唔!”
杰克一个伸腿抬膝,狠狠的踢向奈布的腹部。
“哎呀呀~大早上的这么不客气吗?看来昨晚不够狠啊~”
原本是指昨晚的对局,可偏偏用了一种暧昧不已的口吻,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奈布被踹到地上,一晚上没有进食的状态抽离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像是一只苟延残喘的小兽,只能捂着受伤的腹部满脸戒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想干什么?”
一种质问,没有任何问候的语气。
杰克也不恼,只是摊了摊手,如实回答道:
“我没对你干什么,我只是喜欢你~”
“滚,别恶心老子,那个女孩呢?”
“女孩?哦~你是说尸体是吧,别担心,处理好了,她的器官变成我的收藏品了~”
像是在炫耀自己心爱玩具的孩童,杰克说完眼里只有纯粹的自豪。
“杀人犯!把我放出去。别怪我没提醒你,要不然牢里有你好受。”
瞧瞧,又是命令式的语气。
“唔,你是在为那些女人申冤吗,亲爱的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我杀的人都是什么好东西了吗?贩毒,拐卖,走私……比比皆是。”
突然,杰克摩挲着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狡黠的笑了:
“当然,我更不是什么好人亲爱的~”
“别这么叫我,放我出去。”
这么说着,奈布已经慢慢站了起来,手里已经摸上了台灯爆裂飞散下来的碎片。
杰克却像是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说着:
“你还在担心那个女孩的事情吗小先生,拜托那个女孩所谓的给钱回家不知骗了多少男人,这个时代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呢,你想想,一个omega,得值多少钱,他们老板可舍不得……”
“闭嘴!”
说完,奈布反手将碎片往前狠厉的刺去,凌冽的寒光闪过,只听见一声“哐当”,那是利器掉落的声音。
“相同的把戏再来第二次可就不好使了,别闹了亲爱的。”
毫无悬念的,杰克直接将碎片击落,然后不给任何还手的机会,将人拦腰抱起,像是泄气一般将人狠狠的摔到床上。
然后将脸凑近,只剩鼻息的微喘在黑暗里肆意。
很黑,但微微敞开的门缝里渗出几缕朝阳的微光,逆着光,奈布只能看见面前这个男人熠熠的眸子。
“杰克·里佩尔”
“嗯?”
“我的名字。”
“奈布·萨贝达”
鬼使神差的,奈布应了上来,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在刚刚,两人互通了姓名。
在奈布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过于暧昧时,杰克却抢先一步起身,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给了奈布一定的安全感。
“谁派你来的,我给双倍的价钱,陪我待上一周,如何?”
说完,也不管奈布答不答应,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
看这支票上巨额的数字,奈布承认他有些心动了,但他自认是有底线的,何况对方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通缉犯。
杰克看奈布迟迟未动,差不多知道对方的想法了,于是悻悻然收回了手,随后说道:
“好吧好吧,这件事我们暂且不提,可否赏脸下楼吃个饭?”
对于奈布来说免费的饭局是断然没有不去的道理,可面对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不能彻底掉以轻心,于是奈布佯装答应,看看他接下来的动向再做打算。
早餐很丰盛,有奈布喜欢的曲奇和焦糖蛋,观察了一下杰克,在确认食物没有问题后,他便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放心大胆的狼吞虎咽起来。
饶是杰克再怎么挂着笑,此刻也被这个吃相吓了一跳。
“亲爱的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再次听到这个令人作呕的称呼,奈布就想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吐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但毕竟是食物,所以只是想想罢了。
即使行为上舍不得食物,但语言上的攻击依旧不饶人:
“滚,不关你的事。”
说完,奈布斜眼悄悄瞄了一眼前桌用餐人员的报纸,头条那处赫然是那晚的女尸,旁边标注着“开膛手”“连续杀人”等几个字眼。
收回视线,奈布撇了一眼云淡风轻的杰克,继续埋头吃起了早饭。
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吃完了一顿早餐。
吃饱喝足,奈布想中途直接冲出去,但是转念一想,发现自己的东西都在杰克手上,连母亲寄过来的手写信都被夹在腰间挎包里顺带着拿走了,那可不行,于是只好顺从的跟着杰克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出乎意料的是,杰克换了一个房间,就在原来房间的隔壁,他给出的理由是:
“东西都被你搞的乱七八糟了,我只好让人换了一个,况且这整栋旅馆都是我的,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奈布再一次被眼前人的财力震撼到了,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岔开这个话题,说道:
“第一,把东西还给我,损坏的东西我回赔偿。”
“第二,放我走,我不会和任何人说我见过你。”
“你放心,我不会食言,我知道以你的实力想再次找到我还是轻而易举的。”
几番接触下来,奈布意识到直接硬碰硬没有什么好下场,而且一个人在法外逍遥几个月,一点痕迹都没有,背后没点关系他是不信的,就算能抓住他,能不能送进去还不一定。
综上,他认为先战术性撤退才是缓兵之计。
“不行。”
杰克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不信我的话我可以把相关证件扣在你这。”
“不不不小先生,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的易感期来了,因为你,来了。而且……”
“而且我很喜欢你。”
奈布搞不懂面前alpha的脑回路,什么叫因为他来了,什么叫很喜欢他,这些句子都被奈布当做嘲弄他的手段。
“当然,东西我会还给你,但是那把刀我还是会替你保管一下,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听到东西会归还,奈布才松了一口气。
奈布没有继续接话,而是开始仔细观察这个新房间。
新房间很大,布局和装修虽然和之前的房间大差不差,但有点不同的的是,墙上挂了很多画,以人物肖像居多。
或端庄的贵妇人,或叼着烟斗绅士,或抱着玩具的孩童,不难看出,这些画作都出自一人之手。
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他把视线转回眼前这个alpha,他开口问道:
“为什么杀人?”
毫无铺垫,奈布就这这么硬生生的提出了这个把整个伦敦弄得人心惶惶的问题。
“为了艺术。”
“我不信。”
“哈哈,好吧好吧,告诉你好了。”
alpha轻敲着旁边的木桌,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艺术不过是一个表层的包装袋而已,事实上是因为我的腺体。”
然后杰克就这么毫无保留的把这个致命的病情完完全全的告诉了他。
奈布听完,先是一愣,再是诧异。
愣神是因为他没想到他会说,诧异这是因为他的理由如此致命。
虽然他是个beta,但他知道在这个社会,一个顶级的alpha突然没了腺体,那会是什么样的顶级灾难。
“你只有杀欲了?你们这些有钱的贵公子不应该去花天酒地,然后每天和不同的人上床吗?”
很直白的一句话,杰克像是没料到他的关注点在这儿,愣了一会。
“难道……”不行?
奈布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闭嘴不语了。他看了看眼前的alpha,皮肤很白皙,但显得他看起来有种病态的瘦弱,眼眶下是铅灰色的乌青,看起来休息不好的样子,对此,奈布更加确信了他的推断。
杰克同样也不理解眼前的beta在想些什么了,但他还是耐心解释道:
“杀欲是最直接,不加任何修饰的美,况且,人体的构造一直是我所追求的,这个时代,人体被发现了很多秘密,不是吗?”
面对杰克高大上的解释,奈布不为所动,很显然已经被自己心里那套说辞说服了,认为那些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不知为什么,在对于一些事物,只要是自己认定了,那么奈布会变得很倔,像是把自己的那套认知当做真理一般,为此母亲没少说他。
不过很快,奈布平生会第一次遭到那么决绝的推翻自己的认知……
“好了,该干正事了亲爱的~”
“什么?”
奈布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自己的弯刀被抛了过来,银白色的弧线在空中划开,预示了战斗的开始……
杰克率先展开了进攻,利刃不知什么时候起又穿戴在了手上,不断朝奈布挥砍。没有了护腕的保护,奈布只能用手上的弯刀抵挡杰克猛烈的攻势。
电光火石在双方的利器中迸发,奈布找到杰克腹部防守的破绽,一个砍劈下去,可惜杰克看准时机,往后一闪,让他落了一个空。
奈布立马抬脚更近,反守为攻,招招都是致命的力度。
由于两人都没有防具,加上这间房间的家具使行动处处受阻,在这么猛烈的进攻中两人就无可避免的挂上了彩。
有来有回的过了十几招,双方都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汗水和鲜血彼此交融,两道身影也在狭小的房间内来回穿梭。
但打着打着,奈布发现杰克的状态越来越不对,他的呼吸开始加重,面上爬上了不正常的潮红。
“砰!”
奈布找准时机 盯着杰克的右脸就是一记重重的肘击,杰克也不甘示弱,朝旁边吐了一口血水,一个抬腿直接讲奈布踢到了床上,还把他的弯刀踹向一边。
还想翻身,杰克直接一只手握住的奈布的两个手腕,附身用另一手用利刃轻而易举的划开了奈布的衣服。
“就是这种感觉亲爱的~”
那晚打斗之后,杰克花了一整晚都在研究那晚的战斗,为什么许久未来的易感期突然爆发了,思来想去,他把思绪集中在了那个雇佣兵身上,于是他决定重演一遍那晚的恶斗,就结果看来,方向没错~
和那晚一样,奈布在空中又嗅到淡淡的红酒香。
“你们alpha都是下半身独立思考吗?”
“易感期是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亲爱的~”
杰克呼吸越来越重,他在奈布耳边轻声的咬着字。
湿濡的气息在耳边围绕着,让奈布耳根子痒痒的,下意识想侧过脸,却被杰克一个深吻直接堵住了去路。
(省略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