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司先生?”
我再度漫不经心开口,且自我感觉良好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都没满成年的……嗯,青年?这副清瘦的躯壳中似乎还抱有一丝稚气,这让我感觉叫“先生”是有一抹心理上的不妥与别扭的。
但想来对方先前递来的身份证并无作假的痕迹,我也只能草草否定自己的想法。行吧,这人可能的确已经成年了。
“小一,给小二吩咐一下工作。”
我听着那女人含含糊糊的声音,想来又在喝热麦片了。顿时,心头飘起一缕不爽——可恶啊,凭什么这么冷的天气,她能喝上一碗热腾腾的吃食!我不服!但一想到她身为老板的言行举止,我又一点讨厌不起来。
首先,这女人虽然整天神神叨叨念着诸如“TPHO”“十一五”之类的话,甚至有时候还会走着走着突然冒出一句“我看见了”,但是这女人的确很诚信,该付的工钱是日结而且一分不少,有时候还会多;其次,对我而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不爱干是可以随时完完整整地选择走人,甚至不介意你多顺走一颗苹果!
尽管……这些都不妨碍,我讨厌那女人不爱叫一个人真名罢了。但这还不是最让我反感的地处。
“我都说了,我不叫小一。”我实在有些厌烦去纠正那女人的说辞,尽管我也不指望她能听进去,“我叫白俞川。实在不行,叫我小川或者干脆别叫名字也算凑合。”
适时的,一楼通向二楼的那节楼梯上方,先是传来那女人轻飘飘的抱怨声:“干嘛叫小川,小一多好听,简单还好记。”但很快那女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只不过这次的内容是清晰地响到一楼:“是是是,小川,川儿~我的心肝宝贝疙瘩肉~”
那故意忽上忽下的语调,让我的脑袋直接引起雷雨天时蘑菇疯长一样的酥麻。即便我知道这女人说的大略是玩笑话,但手臂上还是不争气地窜起了一片片鸡皮疙瘩。深吸一口气,我秉承着家庭教育良好的想法,终了还是忍住了想骂脏话的冲动。没错,这才是我最反感的地方。
不过就在我被引起了心理不适之时,慵懒的风突然就掠学来了毛茸茸的猫尾,正轻轻给小腿处绕个小弯似的,给我全身驱送着些许燥热与痒意。汗毛突然竖立,下意识想伸手紧攥住那缕瞬而即逝的猫尾,但却只有布料一般的质感。
我愣住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前的一声轻笑便捡进了我的耳里,却又让我有些刚刚被风捉弄的错觉:“这是,不愿意让我工作……吗?”
突然泛遍全身的凉,像一盆水扣在我脑门上似的让我清醒。而我的大脑在日复一日的突击练习下,虽四散而逃的情绪一直试图冲脱出理智的围追堵截,却还有立刻反驳的气势——我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模糊:“没…”难得音频同步,一下子也松开了扯住对方衣角的手。
而某种盲从择路的慌乱也在此刻收敛。
“老师?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吗?”天花板高高悬起的节能灯泼洒着柔和的光线,让人不由得升起小酌后几点微醺。只是我很难猜测,在盎司转回头,聆听那女人回应的忧蓝色眸子里,能有几分闪光不是逗弄的。
话音落了有些久,一楼通往二楼空间的终点,那女人悠悠扬扬的声调才像藤蔓条儿似的垂下来,搅乱了一楼深湖似的寂静:“小二要这么称呼我吗?我随便咯~对了差点忘了,小一还不快点给小二吩咐工作!”
显而易见,我的脾气又要炸了。“都说了!别叫我小一!”我没好气地大声驳了那女人一嘴,随后便开始一板一眼给冉盎司安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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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Yo来话本的1,000天,所以为了铭留下这特殊的一天,就提前八小时在10:00发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