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

“陛下当政乃我国之幸，如今陛下既已经愿意充盈后宫，老臣建议就此举行选秀大典，延绵皇嗣。”

白霜梧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又不能那啥，不对，他不可能一直都在萧霁的后宫，跟他有什么关系。

萧霁的脸变得难看起来，还没开口说什么话，左秋一下子跪在地上，言辞恳切：“陛下！若是白大人还在，定会同老臣一般。”

萧霁要说的话噎在喉间，手紧紧攥着，瞪了他好一会，无话可说。

而后想到什么，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掌松了力气，转过头看向后脑勺对着自己的人。

“你也这么想吗？”

白霜梧措不及防被点到，“啊？”

他回过头，对上萧霁的眼神，那双眼里有些许恳求期望，似乎很想得到一个答案。

白霜梧如今不是他的师父了，不能以长辈的口吻教训。

他眼神转了两下，余光注意到左御史的眼神有些危险地放在自己身上，他整理了一下措辞，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绵延皇嗣确实是大事，陛下应当好好考虑。”

余光里左御史似乎是满意地哼了一下，而萧霁的脸难看起来。

白霜梧心一软，瞬间倒戈，找补了几句：“不过如今陛下正值壮年，也不着急。”

萧霁心情并没有好转，他看了白霜梧一会，白霜梧脸上挂着乖巧听话的微笑，他无力地勾了勾嘴角，垂下了头。

白霜梧有些不解，为什么萧霁一提到选秀就如此抗拒，那方面有问题？

刚浮现这个疑问，脑海里其他画面争先恐后地跳出来，给了他强有力的一击。

绝对不可能！

眼看着气氛凝滞，左御史又开了口：“陛下慎重！”

“知道了，你退下吧。”

“陛下！”

“退下！”

左秋走了之后，书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白霜梧只好盯着桌子发呆。

“为什么非要逼我？”

白霜梧抬头看向依旧垂着头的萧霁，看着脆弱的徒弟，他的心有些软。

他还是伸出了手，放到他后背，萧霁抬头看他。

“有很多人在背地里对皇位虎视眈眈，早点立下皇储对朝政有好处。”

“可是我不想。”

“那就不立！你现在正值壮年，要什么皇嗣？你想什么时候立就什么时候立。”

“我要是一辈子都不想呢？”

？

白霜梧虽然不解，却也没什么说的，在他看来，这是萧霁的选择。

“陛下，你是一国之君，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萧霁看着他喃喃出声：“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白霜梧点了点头。

浑然不知把自己彻底搭了进去。

萧霁抱住了他，眼里是白霜梧看不见的黑色翻涌。

白霜梧总觉得有些怪异，萧霁为什么那么抗拒选秀？

莫非是当初那个老皇帝给萧霁留下什么阴影了？

他这么想着，心里也有些不安。

趁着萧霁看奏折，他干脆出去走走，走着走着来到了西六宫。

他鬼鬼祟祟走了进去。

李宁和叶世安坐在树下下棋。

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啊。

白霜梧心里有些不平衡。

他走过去故意咳了两声。

李宁猛然回头，那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起身开始行礼。

“臣见过娘娘，娘娘吉祥！”

白霜梧头皮发麻：“起来！赶紧给我起来！”

李宁笑着起身，打趣他：“这才两天没见，竟然都成了后宫第一个娘娘了！”

“别说了，我一个大男人当什么娘娘啊？！”

李宁笑着摇了摇头。

白霜梧在一旁坐下，他们两个人也不下了。

叶世安问道：“你跟陛下坦白了？”

“嗯。”

白霜梧看了看周围，靠近他们垂下头轻声道：“我现在可是陛下的人了。”

两个人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李宁点了点头。

叶世安则是静静地看着他。

“不信我？”

叶世安摇了摇头：“只是不明白，若是你如此认清局势，明王怎么会送你进来。”

那当然是因为我真的不是他的人。

“或许是我的长相吧。”

李宁嘁了一声，叶世安笑了笑。

“萧明就是自找死路，也不知道陛下怎么忍了他这么多年。”

“不过也快了。”

“你觉得什么时间陛下会彻底处理他？”

“……”

白霜梧在一旁指导李宁练树枝，同叶世安谈着一些话。

直到萧霁找了过来。

“参加陛下。”

白霜梧依旧没有行礼。

萧霁也不在意：“该用晚膳了。”

白霜梧还老实坐着：“我想在这吃。”

萧霁一点没有犹豫：“行啊，朕留下陪你。”

白霜梧注意到李宁僵硬的身体，妥协地站了起来：“算了，我还是想回去。”

看着一群人离开的背影，李宁啧啧了两声，“陛下做戏也太全套了吧。”

叶世安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做戏吗？”

“你说什么？”

李宁搭上他的肩膀。

叶世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