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

苏晴的童年记忆中，家并不是一个温暖的避风港。她的父亲，一个平时温和中带着懦弱的男人，曾经在愤怒中对母亲动手。母亲哭着说要带着苏晴走，被阻止，母亲把苏晴拉到角落里，拉着苏晴的手说“囡囡不要怪妈妈，囡囡十八岁了，妈妈就来找你，你要听话，不要怪妈妈……”苏晴的抽泣淹没在母亲的哭声里。那些画面，像是一道道深刻的伤痕，刻在了苏晴的心上。

当父母终于决定分开时，仿佛全世界的眼神都凝固在了苏晴身上，选择又一次压了过来。就好像小时候总有大人问

“爸爸妈妈你最爱谁啊？”

“我都喜欢，我都爱。”

“那不行，只能选一个，那只能选一个你最爱谁？”

通常这个时候小苏晴都会沉默不知道回答什么，她只会偷偷地观察爸爸妈妈脸上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不过，这次好像真的要选了。

苏晴选择了跟随奶奶，而不是母亲。母亲在离开时，什么都没要，净身出户，只为了能够尽快逃离这个充满痛苦的家。

在父母离异后，苏父尽力扮演着一个好父亲的角色。他对苏晴的关心和爱护，让她在破碎的家庭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然而，这份父爱同时也让苏晴感到愧疚，因为她知道，自己选择留在父亲身边，意味着对母亲的背叛。她对父亲的感情变得复杂，既有感激，也有怨恨，随着苏晴的长大，苏晴和父亲的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少，或许苏晴心里还存着一点儿念想——母亲会来找她的。

周末，苏晴回到了爷爷奶奶家。她推开门，看到父亲正在厨房忙碌，准备她最喜欢的菜肴，即使他没那么擅长做饭，煮的饭菜也难以言喻。奶奶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看到我回来了赶紧迎了上来。爷爷从卧室走出来，苏晴象征性地以示尊重和讨好地打了招呼。

饭桌上，奶奶不停地给苏晴夹菜，父亲询问她的工作和生活。“晴晴，工作累不累？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但他的话语总是那么生硬，那么不自然。

苏晴微笑着回答：“嗯，都挺好的，您别担心。”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但她的心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没有提及对母亲的思念，也没有谈到自己的愧疚感，这些都是她深埋心底的秘密。

奶奶也加入了谈话，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苏晴的宠爱。“晴晴，你要是累了，就回家来，你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苏晴冲着奶奶眯眼笑到“遵命。”

父亲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妈妈...你最近有想过她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但很快又变成了自嘲，“我不该问的，都是过去的事了。”苏父还想寒暄几句，苏晴的表情渐渐平淡下来，相对无言，苏晴心里有些难过，她想要打破这种沉默，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饭后，苏晴主动抢过奶奶手里餐具，收拾着。可这个小老太太还偏不让，无奈，苏晴只好哄着她一起收拾。在厨房里，她和奶奶一起清洗着碗碟，水声哗哗，在这个家，唯有跟奶奶待在一起片刻才是真正放松。

聚餐结束后，苏晴告别了父亲和奶奶，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躺在床上，回想着晚上的聚餐，心里有些感慨。她拿出手机，但没有给夏雨泽发信息。她意识到，不是每个细节都需要或者都能够与夏雨泽分享，他又会怎么看待这样的我呢。

夜深了，苏晴站在家中的阳台，她不抽烟，只能不断模仿着吐烟的方式，将呼吸吐出去放松自己，还算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