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别

次日。

晨曦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小屋窗前。

苏绾吟起了个大早，将小屋里里外外都打扫擦拭了个遍，而后便去医馆帮忙了。

当杨沅意来到医馆时，看着苏绾吟心生疑惑：她今日怎如此反常。而后便拉着苏绾吟问道：“你今日怎如此勤快？”

“我哪日不勤快。”苏绾吟笑道，只是那笑容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别打岔，你平日里巴不得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今日怎起这么早，还将屋里收拾如此透彻，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苏绾吟闻此立即鼻子一酸，眼睛也不自觉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其落下，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小孩子一般，双手不停的绞着衣角。

“你，是不是打算离开了？”杨沅意柔和不舍地问道，声音微微颤抖。

苏绾吟犹豫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嘴唇轻抿，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天终究是还是到来了，就像那无法阻挡的潮水。

“那你再等等我娘，让我们送一送你。”杨沅意紧张地说道。

苏绾吟点了点头， “嗯！”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这简单的字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午时，杨沅意精心准备了一大桌菜，有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翠绿的炒青菜，鲜香的鱼汤……

她将碗筷摆放整齐，便坐在桌旁等待杨婆婆的归来。

饭菜的热气渐渐消散，凉意袭来，却能未见杨婆婆的踪影，此刻的她愈发不安，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焦虑，不停地望向门口。

杨沅意望着一旁同样面露不安的苏绾吟说道：“按说平日，娘这时早该回了，今日怎还未见归。”苏绾吟站起身来担忧地说：“我们去寻一寻吧！”杨沅意连忙点头：“好。”

山上。杨沅意边跑边大声呼喊：“娘，娘！”脸上满是惊恐与担忧，苏绾吟也在一旁焦虑的呼喊：“杨婆婆……”

寻找了一番杨沅意最终在附近的一棵大树旁发现了杨婆婆，她的心跳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她立即向不远处的苏绾吟叫道：“我娘在这！”

随后看到杨婆婆身上到处都是伤，衣服上满是血迹和泥土。她带着哭腔不停着摇着她：“娘，娘，你怎么了！”眼泪像珠子般落下。

杨婆婆无力的睁开了眼，眼神有些涣散。杨沅意紧紧握住杨婆婆的手，那双手冰冷又粗糙，她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递过去。

苏绾吟这时也赶了上来，瞧见此时此景，眼眶瞬间红了，眼泪更是不经意间流下，她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杨婆婆用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语气道：“去找，去京城找你…舅舅。”每一个字都说得极为吃力。

她将目光投向另一旁的苏绾吟，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难以言说。

只见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一块像是被扯下来的黑布塞进苏绾吟手中，那黑布被拽得皱巴巴上面还沾着泥土和血迹。

而后，杨婆婆的手缓缓落下，眼睛紧闭着，就像一盏被燃尽的油灯。

“娘，娘…”杨沅意凄历的哭喊着，“杨婆婆…”苏绾吟也忍不住大声哭喊着……

一切都始料未及。

淮水镇的乡亲们纷纷送来祭品缓缓走来，他们眼中满是悲伤与同情，将祭品放在墓前。望着孤苦无依的杨沅意，不少人红了眼。

大娘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杨沅意身旁，眼中满是怜惜。“虽说你娘现下不在了，但日子总得过是不是？”

大娘的声音有些哽咽，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嘴里还在不停的嘀咕着：“好人啊，怎么偏偏就…”其他乡亲们也都面露惋惜之色，感慨世事无常。

此时空旷的墓碑前只剩下杨沅意和苏绾吟两人，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杨沅意望着墓碑，嘴唇颤抖：“娘，这里风景很好，也是你生前久居之地，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你一直在，和爹在某一个地方看着我。”说着，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随后，杨沅意缓缓站了起来，可双腿发软，身体有些摇晃。苏绾吟见此，立刻冲过去扶住她，眼神满是担忧。

杨沅意看着苏绾吟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将她拥入怀中，放声大哭：“怎么办，我没有娘了…”那哭声凄惨，在附近间荡漾。

苏绾吟也忍不住了，紧紧抱住杨沅意，轻轻拍着的后背，眼泪也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