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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城

等候夏季

夏季,天空蔚蓝如镜,知了织织,城市青葱万绿,正是向日葵盛开的季节。

向日葵田一大片一大片的,一簇一簇挨拢着,风一吹,仿佛涌起了一片金色海浪。列车正往相城方向驶去,向葵坐在车厢上,向窗外探去,耳机放着舒缓的音乐,闭上眼,迎着热浪,一切都是这么安详。这时,一位老爷爷向向葵走去,拍拍向葵的肩。向葵愣了一下,摘下耳机,缓缓转过头,笑道:

“老爷爷,您有什么事吗?”

老爷爷咳嗽一声,慢慢说道:

“你的东西掉了”

老爷爷指了指向葵旁边座椅上的红布盒子,向葵看了看,弯下腰,拍了拍盒子上的灰,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似的。向葵抬起头,对着老爷爷说道:

“谢谢”

说话间,广播上提示着:通往相城的列车到站了,请乘客们带好随声物品,祝您愉快!向葵听了听,向车厢往去,整个车厢只剩她和老爷爷两人了,空荡荡的。向葵轻步向车列走去,吹着热浪,望着向日葵,时光飞速倒流。

两天前

向葵的妈妈沈梦,躺在病床上,脸上可见的苍白,头上掉光的头发,是被病痛折磨过的痕迹。向葵拿起三个小时前检查的病单:沈梦,脑肿瘤恶化,急需考虑动手术。向葵看着检查单,看红了眼眶,急得直跺脚,嘴里嘟囔着:

“这个怎么办啊,我明明按照医生的疗程做的,怎么还是不见好啊”

沈梦看着向葵,摸了摸向葵的头,对着向葵说道:

、“小葵啊,别担心了,再担心,头发就要像我一样啰,你猜猜,我为什么给你取向葵这个名字?”

向葵疑问道:

“为什么?”

沈梦笑了笑,摸着向葵的脸,轻声细语:

“因为我和你爸希望你像向日葵一样向阳而生,活泼开朗”

向葵再也忍不住,汨水如下雨般流下耒,哭得蹲在地上,抱着头,低声抽泣着 。沈梦伸出手,颤颤巍巍摸着向葵的头,向葵抬起头来,用手擦干泪水,向沈梦倾诉:

“妈…爸爸也因为脑肿瘤不在我身边了,我不想再失去一个亲人…”

沈梦虚弱的笑着。这时,医生推门而入,向葵两人齐唰唰地望向医生,医生拿出一份手术单,抖了抖,对着向葵两人说道:

“经检查报告,需考虑要不要进行手术,不过…成功率只有1.5%,准确来说…只有0.5%…”

向葵仔细听着,听见成功率只有0.5%时,愣了一下,看向沈梦,征求沈梦的意见。沈梦叹气,望道向葵,轻声低语:

“唉,随你吧”

向葵想了想:如果不做,妈妈还可以陪我几年,但…如果做了,失败了怎么办…向葵思索了一会儿,向医生摇摇头。医生看了看沈梦,又看了看向葵,把手术单放在桌子上:

“要是考虑好了,签好字,交到大厅前台”。

医生走出门外。向葵笑了笑,对沈梦说道:

“妈,我去买水果,你不乱动。”

沈梦点点头,眼睛随着向葵的步伐转动,手慢慢伸出,拿起桌上的手术单,随手拿出一只笔,趁着现在没发病缓缓签上向葵的名字,杵着拐杖,向前台走去。沈梦将手术单放在前台上,对着前台的护士说道:

“我们要动手术,脑肿瘤手术,请你转交给李医生”

护士笑了笑,拿起手术单,看了看,将手术腾抄在电脑上,打了个电话,便转过头来对沈梦说道:

“好的,沈女士,已为你转告李医生”

沈梦点了点头,迈着笨重的步伐,准备向病房走去。这时,向葵提着水果回来了,看见了沈梦,着急放下水果,向沈梦走去,扶着沈梦,皱着眉头:

“妈,不是不让你乱走嘛”

沈梦有点心虚,咳了咳,说道:

“哎呀,我想上厕所,问护士厕所在哪”

向葵虽有些怀疑,但还是相信了沈梦。向葵提着水果,扶着沈梦,走进了病房。向葵没看见手术单,着急忙慌地对沈梦说道:

“妈?放在桌子上的手术单呢?”

沈梦不慌不忙,指了指垃圾,对着向葵说道:

“哦,我看那张手术单没用,就把他扔垃圾桶里面了”

向葵紧绷的心,瞬间平复下来,叹了口,捏了捏眉头:

“这样啊,吓死我了”

向葵拿起水果刀,一点一点为沈梦削苹果

第二 天

医生又推门进来,拿出手术单,看向向葵和沈梦,说道:

“今天可以进行手术,手术前三小时不能吃东西,你们好好准备吧”

向葵先是一愣,盯着沈梦,蹙着眉头:

“妈,我们不是没有进行手术吗?”

沈梦轻轻的笑了笑:

“小葵,我想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向葵又红了眼眶,着急的说道:

“这不可能成功的…成功率这么低…”

沈梦低下头,捏着床单:

“万一成功了呢…”

向葵一下扑在沈梦怀里,抱着沈梦,在沈梦怀里抽泣着。沈梦拍了拍向葵的背,轻轻抚摸着。医生叹了叹,对着向葵说道:

“没办法改了,已经录入档案了…”

向葵抬起头来看了看医生,抹干眼泪,点了点头,似乎答应了。

下午3点

沈梦躺在病床上,静静的等着医生。医生推着沈梦的病床,缓缓向手术室走去。向葵在后面追赶着,沈梦带着氧气面罩,流下泪水,泪水打湿了沈梦的脸庞,沈梦看着她的女儿,心里不舍道:对不起…我的女儿…我不想让你为你我操心,我也不想再受病痛的折磨…只好以这种谎言骗你…再见了…向葵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手术室上的灯由绿灯变为了红灯,心里一阵绞痛。呆呆的望着手术室,泪水似乎已经被抽干,无法再次哭出来了。分针每走一格,向葵的心就刺痛一刻…

三小时后

手术室上的灯由红灯变为绿灯,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向葵站起来,向医生走去,拉着医生的时候,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医生,医生慢慢摘下口罩,向向葵鞠了个躬,叹声道: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向葵瘫软地坐下来,眼神空洞麻木,沈梦被推出来,身上盖着白布。向葵走上前揭开白布,见沈梦的最后一面,向葵抱了抱冰冷的沈梦,明明没有到冬季,向葵却感到格外的寒冷,那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如窒息般,堵住喉腔…

向葵回过神,叹了口气,紧紧抱着红布盒子,向外婆的家走去。

外婆的家周围围着一面蔷薇墙,阳光照下来,好看极了。向葵踏步走进,发现院子里面养了很多花,各种各样的花簇在一起,五彩缤纷的,使人心旷神怡。向回的外婆家并不豪华,但却有一种朴素的美,干净又整洁。向葵看见外婆早早的在门外等候着,抬起手,向向葵打着招呼。上回应了外婆,快步走过去,一下抱住外婆,外婆看了看向葵,发现向葵瘦了,便摸摸向葵的背,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拿到向葵眼前。向葵看了看,惊讶的说道:

“外婆,这是您给我准备的礼物吗?”

外外婆亲生呵护着向葵:

“是啊,这是外婆给小葵准备的回家礼物”

向葵热泪盈眶,颤颤巍巍的拿起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一看,两眼放光,这是一个透亮的水晶球,里边是一片向日葵田,中间站着的一个小女孩,穿着长裙,带着草帽,迎着阳光。

向葵很惊喜,愣愣的望着外婆:

“谢谢外婆,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外婆笑了笑,对着向葵说道:

“小葵喜欢就好…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外婆为你准备的房间…”

向葵充满好奇,快步向木梯走去。这个房子有一些年代,脚踩上木梯,发出吱呀吱呀的音,房子也并不大,只有两层。

向葵打开房门,瞪大了眼睛,看着房间里的措施:粉色的地毯,白色的墙壁,粉色的床单,还有一个漂亮的书桌,阳台上有很多花,床边放着一个大玩偶,衣柜也是粉白拼接。向葵一下扑在床上,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

外婆说道:

“小葵啊,外婆给你找了一个高中,明天就可以去读书了”

向葵回应着外婆:

“知道啦,外婆,你给我准备的房间太好看了!我好喜欢啊!”。

外婆轻轻笑着,坐上摇摇晃晃的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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