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虽然被喊作‘少爷’费源却也知道自己哪里是什么少爷,将就住一住也就罢了。
“房子大约就这样了,回头您自己布置些阵法就是,这板车嘛,就是方便搬运东西的。我暂时用不着,您先用着,回头我需要了自来找您取。”这时代,普通门锁自然是没了什么防盗能力,除非是锁类法器,更何况这房子也不大结实,再坚固的锁把门锁好也难防梁上君子。
看完了房子,崔老三便将板车拉出,领费源又在房子之间绕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寻到了一处大仓房门口。崔老三当先在一个罕见的铁门上敲了一阵,很快上面便开了个小窗口。
“崔老三你要死啊,你家办白事么这个点儿敲门?”一个满脸横肉的悍妇从窗口探出脑袋来,口中咒骂道。若非口音有异,费源可绝对看不出这人是个女性。
“嘘嘘嘘,我这不给你带生意来了么,大单子!”崔老三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骂,也很没面子,忙说。
“大单子?能有多大?”那悍妇这才看见一个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少年正跟在崔老三身后,样貌虽算不上俊秀,不过在这种大漠干旱之地,这种没进沙漠多久的绝对算得上是“小鲜肉”了。
这妇人语气终究还是缓和了下来,“这位小哥哪里来的,要多少粮米?”
“这位费源费少爷可是世家弟子,出来历练的,要在此地暂住,所以来你这买些粮食。”崔老三抢先道。
“费家?是圣地费家,还是天州费家?要么就是浦城费家了。”那妇人竟颇有几分见识,随口就说出了现在名气较大的几个费姓世家。
“惭愧,晚辈出身浦城费家,‘少爷’二字是不敢当的,本家在世家中也是末流,不知...怎么称呼?”费源拱手道。
“还算有点礼数...蒲城费家,我当是什么...我姓石,石头的石,你叫我石夫人就是。”那石夫人见费源礼数周到,也不再如之前与崔老三那般言语粗俗,“费小哥你要多少粮米?我让人即刻称来。”
“麻烦石夫人了,在下初到此地,也不知道一个月要多少粮米,且按两个月一个人的分量来如何?”费源知道眼前这人恐怕不是一个米店老板(娘)那么简单,言语中还是恭敬有礼。
“两个月么,一次性买这么许多?”石夫人这粮米店由于基本只有本地人光顾,本地这些老油条去城里去总会带足了粮食回来,所以素来没什么大生意,无非就是有些人买少了粮食差那么一斗半斗粮食。
石夫人沉思了一会儿,“且称五斗米去,一斗算你50文钱吧,一共250文。”
“好,不知您这里可有盐,调料,肉类这些?”费源问。
“调料我们这都齐,肉么,也没有很多,只有两只风干的走地鸡。一只算你...”不等石夫人算明白账,费源已经递上去了一张五百文的大钞。
“调料也是两个月分量,并五斗米两只鸡,多余的不用找了,有酒就来四瓶。”费源阔气地道。
“足够了足够了,瞧不出你还挺富裕。”石夫人接过纸钱,语气微微惊讶。
不多时,那铁门隆隆而开,两个伙计一人提着一个布袋,另一人捧着装了调料和酒的篮子来,轻车熟路地搁在了崔老三的板车上,然后用麻绳固定。
“多余的钱等等找你。”石夫人那传来一阵铜钱相撞稀里哗啦的声音。
“不必了,且记着,回头我再来拜会夫人。”费源并没有要,而是往那俩伙计手中塞了几十文零钱谢了他们,然后拉上车就走。崔老三这才反应过来,匆忙打了个招呼跟着费源走了。
等二人走远,那俩伙计才回去闭了门。
“石老二,石老四,这费家小伙子什么路数,你们看出来了么。”石夫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其中一个伙计把玩着手上那一串20个的铜钱若有所思地评价道,“少年老成,精于人情事故,不是个世家子弟的模样。”
“怎么说,二哥,要查一查么?”另外一个伙计问道,
“算了,蒲城费家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这小子多半是旁支出来的,术法好像也还不甚高,可惜了还挺讨喜的。”石夫人道。
“是!”听见石夫人发话,两个伙计立刻应道。
......
“崔三哥,那石夫人是什么来历?好像不是粮米店那么简单吧。”费源这时候也向崔老三打听起来。
“哟,你小子还有点眼力。”崔老三对费源能看出石夫人的不简单也有点惊讶,还是跟他解释道,“这石夫人可算得上是镇上除了军队外最大的一股力量,除了经营粮米店外,还喜欢收集各种情报信息。
石夫人粮店扎根此地的年头还在崔老三之前不知道多久,加上顾客都是镇上“老人”各种情报买卖才是真正的主要业务。若是有人得知了些有用的信息,便也可也来此密谈,根据信息有用程度,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费用,代价就是不可再对外人泄露。
加上历年来经营也算得上是滴水不漏,从未有过什么故意将没听说过的消息说成已知晓的信息来赖卖情报主顾的情况,这样一个小小的情报交流中心可以算得上的有口皆碑。是下沙口常驻人口里最有权威的一处地方了。
“糟了,早知道他们还兼职卖情报,我就买一副地图了。”费源因为没想到,这样一个悍妇还能有搞情报的能力,当即就有些后悔。
“嗐,没事,地图我这倒是有。”崔老三一听,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卷皮纸来。
“那就多谢了。”费源也不磨叽,又是一百文钱递来,买了崔老三那副地图。崔老三还价不及,只得笑逐颜开地将钱塞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