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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幕 暗幕

黒鱼

司兀五人已经穿过树林的一半,此时越来越多的踪掠魔开始向着五人围聚。对于体积不算特别大的踪掠魔,几人几乎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没有武器只能不停地逃跑,可在如此密集的围猎下,司兀五人又又又被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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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维斯部落中,几名孩子在玩耍时,一根羽毛从天空中飘下,落在了几人中间。孩子们捡起羽毛,又看向空荡荡的天空,让大家疑惑的是这羽毛从何而来,以及,这羽毛竟有孩童半个身体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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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办法吗,蕾莎姐姐?”,赛克问道。

“这......”,蕾莎不停思考着对策,但似乎使用任何方法此时都无济于事。

“啊?那我们岂不是......”,约拉露出了恐慌的神情,难以置信地捂着张开的嘴,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我还没成为战士呢,我还没替爸爸妈妈,还有大家报仇......”

“大家都别放弃!赶快一起想办法!我们一定能......能......”,赛克的情绪突然跌落,看着地面,赛克也想不出这种情形下该怎么逃生。

“荒天......”,蕾莎在内心无助的呐喊着荒天的名字,自身仿佛已经陷入了绝望,但脑海中又闪过荒天对自己说过的话,让自己不要放弃,以及两人的约定,荒天肯定会安全回到尾洛伦,自己怎么能失约呢?想着,蕾莎绝望的眼神中似乎有了光,“大家,赛克说的没错,我们不能丢掉最后的希望,荒天老师不是说过了,成为战士,就要不管面对什么程度的困难都不要放弃,即使敌人下一秒就能要了我们的性命,但我依然要反抗到最后一刻!”

“可是我们还能怎么做?”

听完蕾莎说的话,司兀看着手腕上的手链,突然想到白南说过自己是相者,拥有能量,能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又想起四淮被摧毁时萨顿士兵的表现,或许自己使用能量也能做到那种程度,即便是试一试,也比什么都不做好。可突然,司兀又想起跟白南承诺的不向身边的人透露自己是相者的身份,立马止住了先前的想法,此时内心变得矛盾起来。

“如果使用能量,说不定我就能战胜这些怪物,但是,我向白南承诺过的话不能违背啊!可是不这么做,大家都会死在这里......怎么办?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怪物越来越近,与几人相隔已不到十米,大家都想不到办法,司兀的内心开始崩溃,“怎么办!!!”

此时,一旁的辛影注意到了司兀的神情。

忽然,蕾莎捡起一旁雪地上的断木叉朝眼前的踪掠魔冲去,并大喊:“你们快逃!”

“蕾莎姐姐!!!”

蕾莎身前的踪掠魔伸出手一掌将蕾莎打晕在一旁地面上,随之大量躁动的踪掠魔一同张大嘴巴朝蕾莎的身体扑去。

一瞬间,司兀看着眼前的一幕瞠目结舌,“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每当我振作起来翻过一道墙,眼前就会立马又出现一座山?为什么每次好像就快要触碰到梦想的时候,脚下的道路就会开始破碎?这到底是......为什么?!”

司兀疯狂地思考着,眼前的场景不知何时变为了之前出现在梦中的那片草原。司兀瞪大着双眼死死盯着仿佛尽头处的那团黑点,眼中布满了血丝,愤怒、不甘、绝望、嫉妒等负面情绪占领了司兀的身体。这时的黑点想比之前梦中的大小似乎成长了一些,与此同时,还有一条条黑色的线条缠绕在黑点周围。

透明的湖面上迅速袭来一道波纹,随之一个沉重的声音传来,“因为你还不够强大。”

这一刻,司兀的眼睛睁开得更大了。

现实中,仅仅是眨眼的瞬间,蕾莎身边扑向她的所有踪掠魔的身体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迅速切割一般喷涌鲜血,瞬间爆开。赛克等人回过神来,身边已遍布怪物的血液,蕾莎倒在怪物的血泊中。眼下已看不见一头活着的踪掠魔,不仅如此,被团团围住的荒天身边的踪掠魔以及整片树林中所有产生移动的物体,包括落叶,飘雪等全都被凭空切碎。下一秒,一股强如洪流的强烈冲击从森林中向外处扩散,不到十秒就波及到塞维斯部落一带,外出狩猎的猎人以为是又要下暴雪了,立马赶回部落。

此时赛克约拉和辛影都懵住了,不解刚才连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那些怪物怎么都被消灭了?而且死的好惨......”,赛克惊叹。

“别管这些了,快去看看蕾莎姐姐!”

辛影刚迈开脚步,司兀突然跪倒在地大口喘息起来。

“嗯?”

“司兀!”,赛克喊着,立马跑到司兀身旁。

司兀推开赛克,说道:“我没事,憋气憋的,快去救蕾莎姐姐!”

“真的吗?你憋气干什么?”

远处约拉不顾肮脏的血液染在自己的衣服上,搀扶起蕾莎对大家喊道:“蕾莎姐姐还有呼吸,应该只是晕过去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好!”,赛克喊道,随后向司兀伸出援助之手,“我们走吧。”

司兀慢慢缓过来,心率逐渐趋近正常值。于是司兀也伸出手被赛克拉起,一起朝约拉跑去帮忙搀扶蕾莎。

几人临走时,司兀停下脚步回首望着眼前惊心动魄的场面,正是自己所为,这让司兀开始不断回想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经历的一切以及身体内部的感受。

“我好像,有一点明白该怎么使用能量了。”

但是司兀心中还有一个疑惑,就是刚才出现的那个场景验证了先前做的梦并不单纯是个梦,还有场景中出现的声音,这些都困惑着司兀。

“司兀,快跟上!”

“哦,好!”

再后来,几人在抵达尾洛伦北部的B之镇之前就再也没遇到过踪掠魔。当几人赶到B之镇城门前时已经累得双腿瘫软,脚底失去知觉了。在被巡逻士兵抓住后没多久,荒天也到达了B之镇并向士兵澄清了六人的身份,得知是近侍军的巡逻士兵立马火急火燎地放了司兀五人,并将蕾莎送去了诊所。

B之镇是尾洛伦境内最北面的城镇,西南部是四淮,西北部是极池,南部是沉湖。一座高大坚固的城墙从至北的B之镇一直延伸到至南乾云山,作为保卫国域的防御设施,此外的另两道城墙则分别围住了神赋宫坐落的玻谷和首都晏乔蜀坐落的新原地。可乍一看,整个尾洛伦国域内,只有四淮没有被划分在城墙内,成为了全世界唯一有国系却没有国家设立防御设施的地域。

b之镇一家诊所内,大夫将蕾莎扶到床上躺下,经过一番分析得出了头部受到重击后的普通昏迷结论,表示并没有特别大的伤害,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大夫离开后,荒天忍不住上前抱住蕾莎说道:“你很勇敢,谢谢你能记住我说的话,但是,之后就尽量别再冒这种险了。”

“荒天老师......”

司兀几人在旁边看着,荒天起身后表示自己要回总部一趟,这次的作战出现了太多问题需要上报,司兀几人则在此照看着蕾莎。

荒天走后,四人就坐在诊所的椅子上,约拉拉伸着大腿,防止不久后乳酸堆积产生酸痛感。赛克趴在桌上如释重负般地休息起来,“感觉绕了一大圈,真累啊!”

“是啊,感觉就像做梦一样,突然发生这么多从未见过的事,仿佛就在昨天发生。”

“不知道等我们加入近侍军后住在哪里?”

“那肯定是军营里面,一大堆人睡在一起。”,赛克说道。

“啊?全睡在一起?男女都睡在一起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不然我会受不了的!”

“嗨!我先睡会儿,走了几趟鬼门关,我已经身心俱疲了。”,说完,赛克秒睡过去。

约拉拉伸完,也走到桌前坐下,趴在桌上休息起来。只有辛影和司兀没睡,坐在椅子上不知想着什么。

这时大夫拿了几包面包走向四人,将面包放在桌上笑着说道:“从你们面色来看,刚应该经历了不少事情吧?肯定又累又饿了,吃点面包吧!”

看着桌上未拆分的面包,司兀对大夫笑了笑,“谢谢您!”

刚快睡着的约拉听到有面包立马精神起来,对于从早晨一直跑到下午的几人来说这几块面包就如同干旱逢雨露,朽木逢春晖。赛克惊醒,望眼欲穿地看着眼前的面包,立马拿了一包两口吃完。

“你不是睡着了吗?”,司兀问道。

“这么饿,就算睡着了也很容易醒的好吗?”

“哈哈哈哈,慢慢吃,我这里还有很多。有的时候啊,这诊所要营业到很晚,晚上我饿得慌,于是就准备了很多的面包做储备。”

此时,辛影也拿起了一袋面包吃了起来。

司兀问道:“叔叔,您知道这城边城墙是从哪里到哪里的吗?”

“额?”,大夫有些疑惑司兀的问题,但还是告诉了司兀,“这城墙从现在的B之镇一直到我国最南部的乾云山,是政府为了抵御外来入侵建立的保护全国的设施。”

“保护全国吗......谢谢您叔叔!”

“没事,不用谢的。我可以问一下,你们都多大了吗?”

约拉立马回答道:“辛影14,赛克14,我13,司兀13。”

司兀一愣,“我是13岁吗?”

“啊?不是吗?我记得你姐姐以前跟我们说过的。”

“是啊,好像是去年,我们问你姐姐你多大时她说12岁,那你今年不就是13岁吗?”,赛克嘴中塞着两块大面包说道。

“这样啊,我姐姐都没跟我说过......”

“哈?!”

“哈哈哈哈!”,大夫突然大笑起来,“我女儿跟你们差不多大了呢,她今年也是13岁,但是已经在首都入选近侍军团的童子军了。”

大夫刚说完,除正在咀嚼面包的辛影外的三人都露出了震惊和羡慕的表情。

“叔叔,其实我们也准备要加入近侍军了,等荒天老师回来就会带我们到近侍军团去。”,司兀说道。

“是啊是啊!没什么好羡慕的,说不定我们能遇到您的女儿呢!”,约拉笑着说道。

“那真巧啊!但是据说近侍军团里的训练比别处军营的训练强度要高得多,你们可不能松懈和放弃啊,不然可就错过这个机会了。”

“肯定的!我们是一定要成为战士的!”

“看着你们充满自信和活力的样子我就放心了,如果在那里遇到了我的女儿,麻烦你们以我的口吻告诉她一个人在那里不要再内向了,多吃点饭,变得开朗一点,爸爸会一直在家里等着她成为军人回归的。”

“没问题,我们会替您照顾她的。”,司兀信誓旦旦地说道。

“对了,您女儿叫什么呢?”,赛克问道。

“我女儿的名字叫做花栾。”

..............

近侍军团内,荒天在团长塔比特面前敬礼完毕,说道:“报告团长,本次作战派遣的增员中除了我和一名医疗后勤,无人生还。”

塔比特托着头严肃地看着荒天,“是吗......从执行任务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天的时间,四淮难民们应该都迁徙到了极池吧?”

“是的,但是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团长。”

“什么问题?”

“战前申明说的是政府驻军在极池一带接应四淮难民,可实际上我们到达极池一带后并无发现政府驻军。甚至在此过程中遭遇了大批怪物的袭击,我们的士兵包括迪夫里队长都因此牺牲。后来我和幸存的医疗后勤以及众四淮难民是被极池原住民塞维斯部落的各位所救。”

听闻此言的塔比特心头一颤,皱起眉来。

“这经过似乎与战前申明不一样,团长能否解释一下?”

“嘶......我也不是清楚这个,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命令是上面政府下达的,政府议员就近安排军团去极池驻扎。”

“为什么是政府议员来安排?”

“唉,小荒,这些你就不需要管了,政府议员只是表面称呼,实际上在首席之下,议员团掌管国家一切领域。”

塔比特的回答让荒天感到有些失望,荒天回道:“好吧......”

这时,塔比特走下前台来到荒天身前,拍着荒天的肩膀赞叹道:“对于迪夫里将士以及其他在近侍军团里出生入死的士兵们的牺牲,我感到很惋惜,但是在战场上,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等价的,人员的牺牲也是常态。这是你的第一次出战,也是自公历162年到现在近侍军团的第一次出战,你能活着回来实在不容易。那片森林里的食人怪物可是连相者都很难对付的,这说明你成长的很快。”

“并没有,是大家身临绝境的鼓励让我坚持到了现在,让我深刻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以及这个世界的可怕,因此,我需要变得更加强大,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会更上一层楼的!”

塔比特欣慰一笑,“很好!果然是林齐选的兵,没让我失望!”

“对了团长,我还有一事想要向您汇报。”

“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我看中了四个孩子的才能,他们面对困难的冷静,灵活与团结让我动容。”

“他们是四淮的孩子吗?”

“是的,在本次回归尾洛伦的途中,我与他们分离在了那片树林中,但是他们还是活着走出了那里。”

此时塔比特眉头一皱。

“所以请让他们加入今年开招的一批童子军吧!我会亲自训练他们的。”

塔比特沉默许久,转身走到工作台后看着窗外的景色,好一会儿才说道:“可以,那他们四个就由你亲自操练,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能把他们训练得更加优秀的。”

“谢谢团长,那我先离开了!”

“嗯,对了......”

荒天刚转身被塔比特喊住,塔比特转过头对荒天说道:“童子军已经开招了。”

“什么?!”

“所以,快行动吧。”

“好,好的!”,说完,荒天立马飞奔离开军团。

塔比特一人望着窗外操场上训练完后排列整齐前往食堂的一幕,内心五味杂陈,“灾缪厄斯,你果然早就放弃了这个国家的一切了。”

第十六幕 暗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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