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约瑟夫,已经六点四十了。”
里奥的敲门声将约瑟夫叫醒,约瑟夫从被窝里爬出,满脸疲乏。
他走进浴室洗了个澡,用发带将自己凌乱的白色长发扎在脑后,将昨晚调制好的颜色在自己身上涂抹,整个过程结束,已经是六点五十了。
“抱歉各位,起得晚了点。”他将酒店房间门关上,睡眼惺忪,身上的西服也显得有些凌乱,美智子和里奥都很疑惑,这已经是约瑟夫第五次晚起了,他原本的生活极其规律,11点准时上床,每晚都睡足了八个小时,即使是医生也说他很健康,此前从未出现这样的情况,但自从那次袭击后,他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约瑟夫察觉到了什么,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整理了一下衣服,说:“走吧,再不走开会要迟到了。”
两人虽然还有些疑虑,但还是等着约瑟夫一起走了。
早餐是味增拉面,黄油法棍和蔬菜三明治,饱食过后,约瑟夫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三人站在早餐店门口等待接送车辆,等待期间,里奥拿着一份早报阅读着,约瑟夫扶着一旁的路灯,额头满是虚汗。
“约瑟夫,你真的没事吗?”美智子面带担忧地看着约瑟夫,约瑟夫摇了摇头,回答:“没事,没事,我可能只是没休息好……”
他不断地运转自己体内的暗神力,但那些暗神力却似乎开始不听使唤了,它们如同受惊的羊群一般,在体内随意运动。
“呕——”
这一瞬间,约瑟夫的意识突然模糊,他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不断闪动着白光。
沉默。
美智子和里奥看着扶着电灯,如同基围虾一般弯曲站立许久的约瑟夫,他的面前是一滩呕吐物,带着早上没有消化的黄油面包,片刻,约瑟夫站起身来,美智子刚要询问,里奥却一把把她拉走,释放出火焰虚影,挡住一阵强大的暗神力冲击。
这阵冲击使得周围的餐馆玻璃、路灯、车窗和车灯迅速爆裂开来,在一瞬间造成恐慌。
约瑟夫浑身的色彩被逐渐吞没,暗神力气息逐渐浓烈,直到抬起头来,露出那对被黑暗吞没的眼眶。
“他失控了……”
里奥和美智子呆滞良久,谁都没有更多动作,他们无法理解,原本那个和善、优雅,谁都喜欢的同事,此刻却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神力者一般会带来灾难,越是强大的神力者越是如此,过程几乎不可逆,通常情况下只会在位格改变的过程中出现,失控者的理智会逐渐被失控的神力蚕食,变成只会根据本能行动的怪物,而这些失控的神力者,通常会被神力者协会的相关机构处理,例如收容,或是杀死。
现在没有时间惋惜,在两人默哀的一秒后,约瑟夫手持弯刀,在一瞬间发动攻击。
里奥的火焰分身接下了这一刀,并在一瞬间被暗神力所撕裂,里奥不敢怠慢,召唤镰刀,挡下了约瑟夫的攻击。
“撕拉——”,暗神力如同乱舞的铁丝,在里奥的手臂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里奥感觉右手失去了知觉,约瑟夫的攻势愈发猛烈,里奥不断躲闪,防止那带着强大力量的刀攻击到自己。
刀刃切断了路灯、电线、汽车和路牌,无一例外,没一个被攻击到的物体都如同豆腐一般被切开,再被那些暗神力毒蛇撕成碎片,美智子情知自己帮不上忙,连忙撤退,去寻求协会的帮助。
仅仅十分钟后,大街上只剩下了里奥和约瑟夫两人,里奥撕下一条西装布料,缠在自己不断流血,如同干旱的地面一般裂开的右手臂上,看着约瑟夫,神色复杂。
“真没想到,我们的单挑会是这样的情况,”里奥自嘲一笑,“原本打算开完会,解决事之后回学园打一场,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场了,非生即死,虽然不想打,但我逃不掉。”
说完这句话后,里奥注意到,约瑟夫的嘴角竟然微微扬起弧度,没等他反应过来,面前出现了一道深邃的黑色刃光。
“刷!”刀刃切断,长蛇撕裂,吞噬,空中却飘起了棉絮,里奥此时出现在约瑟夫身后,镰刀一挥,在约瑟夫的背后留下一道划痕。
里奥双腿一弹,拉开距离,约瑟夫的身后开了一道口子,但并没有血液涌出,其中闪烁着紫色星光,似乎带着无尽奥秘。
那一瞬间,里奥感觉自己的思维迟滞了一会,直到冰凉的刀刃划破了他颈部的皮肤,他本能地闪过,同时用镰刀招架住一阵刺击。
火神力包裹着他的肢体,减少了暗神力的侵入,他刀身一偏,弹开约瑟夫的刀刃,而后横向一挥,逼迫约瑟夫和自己拉开距离。
血液从很浅的小伤口中流出,令他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若不是本能反应,他很可能已经头颅落地。
“那是什么?”
里奥的脑海中多出了一些莫名的知识,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通过那道星空直视了某位不可直视的存在。
但此刻他以无心思去管这些,握紧镰刀,作出招架姿势,随时准备迎接约瑟夫的下一次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