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舟只是试弹一下这里的钢琴，等人稍微多一点的时候便下来回到座位上等待上课了，预备铃已经响起，大家都已经开始拿出平板，准备接收助教的课件，正式上课铃响了，不仅老师还没来，连助教的课件也没有接受到，一般罄雅有规定，对于助教要在课前半小时到教室，老师不能迟到并且最好在提前五分钟到教室。罄雅在这方面做得严格，会有相应的处罚，一般许砚舟在上了这两天课，基本上每个老师都会提前五分钟到，下午的两节课是罄雅的一位名师，一般没有什么迟到的前例。果不其然，在正式上课铃响完的最后一秒，老师进来了，就在大家疑惑课件还没到的时候，老师说了一句“今天不用课件，尝试一下传统的上课法。”说完便将手中的课本放在讲台上，并且用他那双丹凤眼扫视了一周教室，视线停在了程易身上，给程易吓得手一直掐着自己大腿，妄图用痛感掩饰内心的慌乱，但是仅仅是停了一会儿，就把视线转移到程易前右方的许砚舟身上，这才让程易松了一口气。
老师看着很凶，这时看着许砚舟，“这位同学，你刚刚弹钢琴的时候我看你很熟练，想必是练了许多年了，今天你来弹钢琴，我来指导。”罄雅都是小贵族，可以说是在坐的各位基本上没几个人不会钢琴，所以学过几年的人也并不是多么稀奇。
许砚舟本来还有点低烧，再加上中午没睡觉。反应还有点儿迟钝，一听到，缓缓地抬起头来，瞳孔稍微放大，有点儿疑惑地对上老师的眼睛。接着老师沉稳的声线发出“对，就是你。”这位老师出了名的公平公正，听说是到期末甚至毕业都不知道一个学生的名字，所以根本不存在有什么开小灶的。
许砚舟捏了捏鼻子上口罩的金属条将口罩固定住，然后起身走向讲台旁的钢琴。即使是生病了，也不失绅士的气息。他缓缓地坐下。终归是讲课，当然不能弹流行歌曲了，就简单弹了一首巴赫C大调前奏曲。
歌曲委婉如高山上缓缓向下流的溪水，澄净自然的流淌过去。然后有一个小女孩，用这溪水梳妆打扮，安静，宁静，不被人打扰的世外桃源。
这是钢琴入门曲，许砚舟选这种一是保持自己低调，二是毕竟是入门曲，大家只要学过钢琴，基本上都是或多或少学过这首歌曲。
在许砚舟弹钢琴的时候，老师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来提前评价，等许砚舟弹完以后，只见那老师拍了拍许砚舟，就在大家以为老师要因为许砚舟弹的优美的歌曲来夸许砚舟，但是却没有，老师什么也没说，没有夸奖，也没有指点，许砚舟的双手已经停下，老师没有任何指示，许砚舟坐着也不是，起来走也不是，一时间有点儿尴尬。
老师让助教提前从平板上抽在线的学员，他准备再叫一个人上来展示，毕竟是乐器课，更需要的是实操，而不是理念。许砚舟弹奏的确实优秀，甚至让他找不出来错误，但是这位老师夸人的概率微乎其微，特别是在开学这种时期，罄雅都是贵族，真材实料的不是没有，但是真的能够支持到最后的人屈指可数。所以经过他们开教研组会议的时候，就是这位老师，提出拒绝对同学进行无效吹捧。
像是突然想起来许砚舟还在上面，作为一个艺术老师，她优雅地转身，给了许砚舟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下去了，许砚舟这才尴尬地下场，大家都有点不可置信，这么优秀都不能赢得这位魔鬼教授的一句夸。
上一秒还在同情少年不被认可的悲惨遭遇，下一秒就要担心会不会被助教抽到自己。屏幕上不断闪烁的数字学号使人激动人心也令人惊心胆战。这就像是一种糖果炮弹，会给你表演的甜头，但是不会收到老师的认可。其实对于教研组的其他资深老师，他们其实是不认可这位老师的做法，有些时候认可或许是一种对学生继续努力的动力。
每一位同学的屏幕上都闪烁着学号，倒计时五秒，5，4，3，2，1…………
屏幕上显示恭喜你中奖，讲台上的屏幕显示06号被抽中。大家都在寻找这个幸运儿，只见程易用手扶着头，掩住脸，要真知道这学校这么容易出丑，他绝对不会放着自己优秀的高中不上，来什么艺术学校，什么玩意兄弟，兄弟哪儿有面子重要啊。接下来就是一个问题，程易根本什么乐器都不会，更别说是什么钢琴了，其实他学过的，只不过小时候被自己家老母亲追着练琴练了几次，就再没练过了，如今都过去好几年了，估计琴谱都不认识了。程易尴尬得想原地找个地缝钻下去。
好在还是兄弟靠谱，程易向宋迟暮露出了好兄弟一辈子的表情，宋迟暮把程易的平板和自己的互换，然后拿着平板上去。虽然同学是认识的，并且平板是实名认证的，程易就祈祷老师别看名字，同学们别告发。
同学这一块到是好搞定，毕竟宋迟暮的名字摆在那儿，但是老师这儿还真得碰运气。
果然老师没有看名字，宋迟暮今天穿的是休闲校服，外面是羊毛针织衫，颇有一幅学院学长的风格。他和老师低声交流了几句，就开始弹起了钢琴，他弹了一首《月光》，是著名钢琴曲，他灵活的手指滑过琴键。悦耳的琴声从容地传出，以旁观者的身份，所有人都觉得老师挑的这两个人都可以是天赋异禀的选手，甚至不相上下。
在宋迟暮下台的时候看见坐在位置上的许砚舟看过来，他从容地和他对视。甚至在许砚舟转移视线的时候刚好错过了宋迟暮嘴角的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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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亮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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