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听完,“啧啧”两声:“还真是看不出来啊,没想到这个皇子,不动声色的注意了你这么久。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别让他查出玄月宫,不然,你的底就被他扒得干干净净了。”
颜乐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苏远摸了摸下巴,“他既查到了这些,为何不趁机威胁你,让你帮四皇子呢?毕竟保云蓁公主的命,还不如让她当上皇妃甚至是皇后啊。”
颜乐白了苏远一眼:“你别忘了,我可是准二皇子妃,一般而言,谁会帮着别人来对付自己的未婚夫?更何况,还是帮别人夺取这全天下最高的权势。他摸不准我的想法,自然不会贸然威胁。否则,我若被逼急了,翻脸与他作对,于他而言可没什么好处。再者,保云蓁公主的命相较于助她夫君,简单多了,也更容易让我接受。如此,以后若有什么事,他再找我,我也不会怎么拒绝。不管怎么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苏远心下了然:“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不过他妹妹现在毕竟是四皇子的人,你相信他不会把你的身份透露给她?”
颜乐沉吟片刻,点头:“他崇尚礼佛,而俗话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他既说了不会,那么我相信他。再者,他若告诉云蓁公主,怕是有害无益。毕竟现在我们还是朋友,一旦说了,云蓁公主必会告诉四皇子,从而对我采取行动,那么这关系也就到头了。到时双方敌对,这恐怕不是他想见到的。”
苏远点点头:“不会说出去就好。”
……
不久,苏远便被召入了宫。至于赵芩被人重伤一事,因将军凌震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加之赵家庄来了几次信,催两人回去。此事,便慢慢沉寂。两人也很快离开了虞城。
这天,沐珩倾派人来请颜乐,说有事相谈。颜乐便带着素练上了马车,来到城东镜湖。
这镜湖也算是虞城的一处美景,湖光潋滟似美人,远处青山隐隐,碧水连天。无风时湖面如明镜,清晰见影,所以名为镜湖。
此时,一装点精致的船停靠在湖边,两名男子分别立在船头的两侧。颜乐仔细看去,是成河和成冰。两人见她过来,忙打招呼:“小姐来了?我家殿下在里头等你。”
颜乐点头,待成冰掀开船上的帘子时,便见沐珩倾盘腿而坐,正冲她笑。旁边放着一矮脚桌,上头一壶热茶,隐隐飘香。
而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大红色对襟窄袖常服,领口袖口处都绣着金丝滚边腾云纹。此前倒从未见他穿过这颜色,衬得肤色似凝玉,且让俊美非凡的五官,更加立体夺目。特别是此刻,笑起来,真真有种妖孽横生的感觉。
颜乐脚下一顿,眼波微转。
沐珩倾见她看了自己好一会儿,轻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长得还不错?”
颜乐斜睨了他一眼,点头:“嗯,长得很漂亮。”
沐珩倾嘴角一抽,轻咳了几声:“我是男的,怎么能这么形容?”
颜乐双手一摊:“可事实就是如此。”紧接着默默吐槽了一句,“谁让你穿成这样?”
沐珩倾瞪着颜乐,转而转了转眼珠,揶揄道:“亲亲娘子,你是不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
颜乐翻了个白眼,懒得回他,径自坐在了他对面。随后,成冰留在岸边,成河将船一点点撑离了岸。
“不知殿下找我来,有何事?”
沐珩倾替颜乐倒了杯茶,不急不缓的说:“今天是我们相识六周年的日子,以前几年你都不在,这次怎么说都要叫你出来聚一聚啊。”
颜乐讶然:“相识六周年?”
“是啊,六年前的今天,你,女扮男装,在我的酒楼里用碳画人像,之后晚上,我溜进你房间被你发现。亲亲娘子,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沐珩倾定定的看着颜乐,那神情,似乎只要颜乐说“不记得”,他就会打人。
颜乐心下,不由得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六年了啊?”
“嗯。”沐珩倾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送给你,六周年纪念礼。”
颜乐打开一看,是一根淡粉色的珠钗,上头除了几颗宝珠,还用金线做了5片小叶子,如飞花一般。做工不是很精良,但也还算漂亮。
“5片叶子,寓意你的名字呢,怎么样,这构思不错吧?”
“挺好看的,谢了。”颜乐说着,将东西收了起来。
“你怎么不戴?”沐珩倾见状,面露不悦,伸手拿了回来,给颜乐插上,“你难道收了就是放家里做藏品的吗?”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暖暖的,痒痒的,颜乐望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微微失神。
“亲亲娘子,你发什么呆?”沐珩倾在颜乐眼前晃了晃,“哎,等等,你脸怎么红了?”
颜乐面露尴尬,也不知自己刚才想了些什么,忙的将珠钗扯下,转移话题:“这做工也不怎么样,哪里能当藏品?不知殿下从何处买的?不会是街边小摊吧?哦,不对,有些街边摊的都比这儿要好。”
说完,颜乐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抬眸看去,只见沐珩倾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似不高兴了。
“殿下,你……”
“真的这么差?”
“额……”
“那不要了。”沐珩倾说着,从颜乐手中夺过珠钗,毫不犹豫的丢入了湖水中。
“哎——”颜乐眼看着那珠钗没入水里,泛起一小圈水波,心里莫名的有些生气,“那钗子,殿下既然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没经过我的同意,殿下怎能说扔就扔?”
话音未落,颜乐余光瞥见沐珩倾几个指头似有伤痕,语气缓了缓:“手怎么了?”
沐珩倾连忙将手掩在袖下:“没什么,不小心伤着了。”
颜乐上下打量着沐珩倾,联想到刚才他的举动,不禁眉梢半挑:“那钗子,不会是殿下自己做的吧?”
沐珩倾脸色一僵,似有些窘迫:“胡说八道,我一大男人,怎会做那种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