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叶婳有事去叶婵和叶娇的住处,一进院子,便见两个丫环守在房门口。她们见叶婳来了,慌忙行礼:“见过大小姐。”
“你们都站在外面做什么?你们小姐呢?”
两人相视一眼,迟疑着。这时,里头传来凳子倒地声。叶婳眉头一皱,不顾两丫环的阻拦,进了屋。
屋内,叶婵和叶娇正满脸惊慌的藏东西,嘴角处似有些油腻,而周围,也隐隐散发着一丝肉香味。叶婳仔细闻了闻,心下猜到了几分。
“你们两个,真够大胆的,竟敢在守孝期间,偷偷吃肉?”
叶娇紧张的看着叶婵,叶婵立刻关上了门:“大姐,我们也是忍不住,就尝了点,求你不要说出去。”
叶娇也跟着不停地点头:“是啊,大姐,我们就吃了一点,下次不敢了,再也不吃了!你就当做不知道,好不好?”
“大姐,我们马上就把这些肉扔了。”
叶婳叹了口气,缓和了些许脸色:“你们真是……唉,不是马上就满期了么?这几天还忍不了?”两人咬着嘴唇,不说话。
“好在是我过来,这万一是爹爹或者四……”叶婳说着,猛地住口,转而微摇头,“这件事若是被爹爹知道,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啊,大姐你千万要替我们保密啊。”叶娇恳求不已。
“我当然不会说出去。”叶婳拍了拍叶娇的手,“话说回来,若换做是四妹偷吃,不知道爹爹……”
“哼,换做是她,爹爹肯定会偏心的。”叶娇不满的撇撇嘴。
“不过这种事,也难说。”叶婳微垂眼帘,“好了,快午膳了,我走了。你们这些肉,可得小心处理了,千万别让人发现。”
“知道了,多谢大姐。”叶婵与叶娇松了口气,送叶婳出去。
“姐,我们找个地方,把这些肉埋了吧。”
“埋了?埋到哪里去?肯定不能是我们自个儿的院子,更不可能是别人的院子。”叶婵嘀咕着,猛然间想到刚才叶婳所说的,“哎,我们把这些肉,给四妹送去,怎样?”
……
“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来了。”房内,颜乐正吃着饭,忽见小小跑进来。
颜乐眉梢微挑,放下碗筷,注视着叶婵和叶娇进门:“二姐三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吃过饭?”
叶婵笑了笑:“吃过了。”
“我们来你这儿坐坐,四妹不会不欢迎吧?”
“哪里的话?小小,上茶。”
“四妹,你这刚开始吃呀?”叶娇边说边扫了眼颜乐的饭菜。
“嗯,若二姐三姐不介意,要不坐下来一起吃点?”
“好啊。”叶娇顺势应着,冲叶婵使了个眼色。
颜乐全然看在眼里,让小小拿来两副碗筷。叶娇接过筷子,就在盘子里挑来挑去。颜乐见状,暗自冷笑,面上疑惑道:“三姐在挑什么?这些菜不合胃口么?”
“额……不是,你吃你的,快吃吧,饭都冷了。”叶娇看了眼叶婵,冲颜乐一笑。
颜乐唇角一勾,在叶婵和叶娇有意无意的注视下,慢悠悠的吃完了饭。
“二姐三姐,你们怎么光顾着看不动筷呢?”颜乐擦了擦嘴,掩去那一抹嘲讽。
“我、我们其实吃饱了,不饿。”叶婵眼神一闪,找了个借口,拉着叶娇匆匆离去。
颜乐一把将手帕扔在桌上:“素练,事情可办好了?”
“嗯,宫主放心,已经物归原主,马上就有好戏看。”
颜乐眯了眯眼,语气微冷:“她们怎会突然来陷害我?”
“属下查了,前不久大小姐去过她们的院子。”
“叶婳?”颜乐沉下脸:定与这个女人有关,她还真是不消停,又来惹事,真是有够闲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疑惑万分。
“姐,那些肉不是放到四妹的饭菜里了吗?怎么一块都没有?难道她全吃了?”
“不可能啊,我们是在她才开始吃的时候过去的,她哪里来得及全吃了?就算全吃了,那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两人猜来猜去,回到院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伺候的仆人跪了一堆,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怎么了?”
“回来了啊?”叶彦山阴沉着脸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脸担心的二姨娘。
叶婵和叶娇心下突地一跳,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外头买的肉,好吃吗?”叶彦山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
两人一听,脸色瞬间苍白。叶婵暗自扯了扯欲跪下的叶娇,面上挤出一丝笑:“爹爹说什么呢?这种时候,女儿怎么可能吃荤?”
“还不承认?”叶彦山大怒,让人倒了一堆菜渣出来:“这是你们中午刚吃剩的吧?这里头是什么?我也问过她们了,她们都已经招了,是你们让人偷偷出府买的。”
两人看着那堆菜渣,里头隐隐有些肉骨头,不由得跪在了地上:“姐,那些肉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
“事到如今,你们毫无悔意,还在嘀咕什么?”叶彦山越说越气,上前,狠狠扇了两人各一巴掌。“来人,将二小姐三小姐关进柴房,每人抄诵佛经五百遍,没抄完不准吃饭。”
“老爷……”
“闭嘴!看你教的什么好女儿!”叶彦山狠狠瞪了二姨娘一眼,甩袖离去。二姨娘红着眼圈,无奈的看着叶婵和叶娇被带走……
院外某角落,叶婳看着这一切,眉头紧锁。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大姐,又让你失望了。”
叶婳眉心一跳,转身冲颜乐微笑道:“四妹这话,从何说起?”
颜乐将目光投向叶婵和叶娇那远去的身影,淡淡道:“大姐又何必明知故问?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叶婳笑容一僵:“四妹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颜乐深深看了眼叶婳:“我有没有误会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姐不要做出让我误会的事。”
叶婳微抿唇,随即叹了口气,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二妹和三妹也真是的,我提醒过她们,小心处理好那些肉,可她们竟将其随着菜渣倒掉,不被人发现才怪。”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再怎样也总会有被知道的时候。大姐,你说是吧?”
“四妹说的是。”叶婳笑着,暗暗握紧双手,微低头时,眼底一片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