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行人转到大厅,荨岚被带了过来。此时的她,眼眸平静,脸上丝毫不见惊慌之色,是个波澜不惊之人。
颜乐暗自挑眉:“荨岚,你先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是。早上奴婢与众姐妹受邀来这儿表演歌舞,等待上场的时候,去了趟茅房,回来就在房里休息,然后有一个侍女端了茶点过来给大家品尝,走到奴婢旁边时,说奴婢的舞裙很好看,与奴婢聊了两句,临走时见奴婢衣袖上落了些白色粉末,就帮奴婢抖了下来。之后奴婢与众姐妹跳完舞,便听说云蓁公主中毒了,大皇子妃派人去查,不久有人将奴婢带走,在奴婢衣袖上验出了毒,与云蓁公主中的毒一样,就认定是奴婢下的手。”
颜乐听完,沉吟片刻,问:“你去茅房的时候,可有碰到什么人?”
“没有。”
“那有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仔细想想。”
荨岚想了想,随即摇头:“没什么特别的。”
沐珩毅冷哼:“如此,还不是她所为?”
颜乐微微抬眸,语气平静的说:“大殿下,倘若真是她所为,那么她岂会这么回答?”说完,没有理会沐珩毅,继续问:“在那个侍女看见之前,可还有人发现?”
“没有,奴婢之前跟姐妹们聊天,谁都没发现。”
“那些粉末落在何处?”
荨岚抬手,指了指衣袖的外侧。颜乐上前仔细一看,只见其上隐约有几小块浅色的圆点。荨岚的舞裙是大红色的,这几块圆点,像是褪色了。颜乐双眼微眯,若有所思道:“她可是站在你右侧与你聊天?”
“是。”
“几位殿下,可否,请那个侍女过来一趟?”
沐珩倾双手环胸,挑眉道:“你怀疑是她?”
“草民只是想问她几个问题。”
不一会儿,那侍女被带进来了,看着是个伶俐的小姑娘。颜乐将荨岚的话重复了一遍,问那侍女是否如此,那侍女点头。
“好,那我问你,当你得知云蓁公主被人下毒时,怎么那么快就想到了荨岚,须知,一个人身上沾点灰尘之类的,很正常。”
“奴婢、奴婢也并非怀疑荨岚姑娘,只是听说云蓁公主中的是一种白色毒粉,且下毒者就在苑中,正巧荨岚姑娘又出去过,奴婢也是以防万一。”
“是吗?你倒是机灵。几位殿下,一个人下毒时,不小心沾上些毒粉,很正常,可是,怎会沾到衣袖外侧?”
“这也不是不可能,你不会想凭借这个,就说不是她所为吧?”沐珩毅嘲讽道。
“草民当然不会,不过草民也可以怀疑,是这个侍女趁着与荨岚说话的时候,将毒粉偷偷洒在荨岚衣袖上,而后假装看到了,再帮她抖掉。这可更能很好的解释,毒粉为何会沾在荨岚衣袖的外侧。”
“不,不是奴婢。”那侍女急忙否认,“奴婢靠近荨岚姑娘时,正一手端着食盘,一手给荨岚姑娘上茶,而与荨岚姑娘聊天时,她一直看着奴婢,奴婢哪儿有机会洒毒粉?”
“怎么没有机会。”颜乐眼眸一转,“你给荨岚上茶,正好引开荨岚的注意,端着的食盘也可以阻挡她的视线,只要食盘下的手夹着一些毒粉,不就可以偷偷洒了?”
“不可能的,那毒粉毒性很强,沾上皮肤就很容易中毒,奴婢……”
“你怎知,”颜乐猛地打断那侍女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光,“那毒粉沾上很容易中毒?”
那侍女脸色一变,结结巴巴的说:“奴婢、奴婢猜的,听说云蓁公主中的毒很厉害,所以猜想肯定不能直接接触。”
“你还真是聪明啊。”颜乐暗自冷笑,绕着那侍女走了一圈,“还好你替荨岚弄掉她衣袖上的毒粉时,是抖而不是拍,否则,你就有可能中毒了。”
沐珩倾眼眸一亮,继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沐灵菲看着颜乐,亦微微一笑。
沐珩殷望着颜乐,眼眸转深:“既然这毒不能直接用手接触,那么这奴婢端着食盘,确是不好动手脚,否则很容易沾上毒粉中毒,那就不是她了。”
“三殿下说的是,”颜乐看着荨岚,叹了口气,“荨岚,该不会就是你做的吧?”
“这……不是奴婢,真的不是!”荨岚摇头,却也依旧面容平静。
突然,那侍女惊呼一声,捂着胸口倒地。颜乐见状,叫道:“哎呀,你该不会是毒发了?”
“毒发?怎么可能?奴婢很小心的,怎么可能沾上?”说完,全场寂静。
颜乐低头一笑,上前从那侍女身上拔出一根银针,瞥向她时,眼神犀利:“毒粉,是藏在食盘底吧?说,是谁指使你陷害我无忧阁人?”
那侍女脸色苍白,连忙伏在地上:“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是不是要等到一切都查出来,你才交代?不过那个时候,恐怕你就活不成了。眼下你若说出受谁指使,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
“奴婢、奴婢……”那侍女迟疑着,忽而,一道暗器从外头飞来,颜乐有所察觉,连忙推开那侍女,险险躲过了暗器。
“秦枫!”
“是!”秦枫应着,闪身出了大厅,直奔发暗器的人。几位皇子连忙将众女眷护在身后,并唤来侍卫。
颜乐斜睨着那侍女:“你看,你坚持不说,换来的是什么?刚才若非我,你就已经死了!”
那侍女吓得直发抖:“奴婢说,奴婢说!是……”
没等那侍女说出,又一道暗器飞来,直击颜乐的脸。颜乐连忙侧身避开。紧接着,听得一声惨叫,是那侍女的。她还是没能逃脱,被再次飞来的暗器击中后背,倒地而亡。
“该死!”颜乐暗骂一声,扫了眼众皇子,飞身出了大厅。正见两黑衣人联手与秦枫打斗。而此时,不少侍卫涌来,捉拿刺客。几位皇子连忙出了大厅,而不少女眷在侍卫的保护下,围在大厅门口观看。
颜乐点地而起,与其中一黑衣人打斗。一时间,只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战于半空中。